estalydia

一如流淌一如年少时模样,想避世更要在世上

【盾冬/叉冬】吾血之血6-1

第六章:布洛克·朗姆洛(3)


-1-

(过渡内容,以及巴基为什么参与重生计划的另一个版本。)

 

他原以为战争已经结束。

却发现战争永无止息。

 

在1946年,巴基·巴恩斯的血清失控第三次发作之后,他返回了本土享受“休假”,那意味着长达两个月的后续治疗和调整。而布洛克·朗姆洛则带着他的特战队留在法国的秘密基地里,等待第一次任务命令的下达。

现在他是超级士兵的助手、监视者以及管理员了,他得到的权限足够他查阅大量相关资料。布洛克·朗姆洛讨厌文书工作,但他坐在基地宿舍的台灯下整晚整晚翻看那些破纸时,心中有的却只是一种近乎虔诚的安宁情绪。当他从几十页毫无意义的废话里寻找到想要的只言片语,他是当真欣喜若狂的。他感觉那双幽幽的绿眼睛就隐藏在文字的碎片里,隐藏于新闻、记录以及大量医疗档案的字里行间。

他在接近他,越来越近了。

 

1943年10月,美军107团于意大利的博尔扎诺溃败,巴基·巴恩斯被俘。被关押于奥地利和意大利交界的九头蛇实验基地,大概在10月底,被挑中成为实验体,阿尼姆·左拉为他注射了基于厄斯金博士初期方案以及红骷髅血样的缺陷版超级血清。

朗姆洛能找到的唯一一份关于此事的记载,是1945年左拉被咆哮突击队俘虏后的审讯记录抄件,他对于自己的残酷人体实验直言不讳,甚至有点得意洋洋。按照左拉的供述,第一次血清失控会在注射后12到24小时内到来,照例是疯狂运作的新陈代谢系统、酷烈的高热以及周身脏器的超负荷运转。至于死亡率?左拉对此漠不关心。“那是因为他们并非应选者,”他在审讯记录里说,“上帝没有青睐他们,不过如此而已。”朗姆洛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他经常把渎神的话挂在嘴边,但犹是如此,他依然为左拉这种理所当然的邪恶而感到胃里一阵翻搅。没人知道第一次血清失控的死亡率有多高,人们唯一知道的是,在11月5日凌晨,当美国队长斯蒂夫·罗格斯单枪匹马闯入九头蛇的实验基地时,唯一还存活的血清受体只有他的童年挚友巴基·巴恩斯一人。那一天,美国队长救出了400名战俘,从此名声大噪,成为了军中偶像。

这故事朗姆洛当然有所耳闻,在1943年底,当他刚离开北非的战俘营时,这正是整个盟军战线人人津津乐道的传奇。终日在残酷、痛苦、失去甚至绝望中挣扎,谁都会喜欢从天而降的超级英雄,谁都会喜欢九死一生逃出生天的大团圆结局。可是现在,朗姆洛却忍不住想,成为一个独一无二的幸存者会是种什么样的感觉?眼睁睁看着十个、几十个甚至上百个活生生的人在自己身边受尽折磨哀嚎着死去会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分明知道害死他们的东西无时无刻不在自己的血管中流淌又会是种什么样的感觉?说实话,纵然见惯了生死自认心如铁石,朗姆洛依然想象不出那答案,他只知道假如那是自己,说不定早就疯掉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布洛克·朗姆洛实在没什么兴趣,1944年他就在军营中看过美国队长和咆哮突击队的傻逼纪录片,大略知道那些无聊透顶的“光辉战绩”——事实上,要不是冲着纪录片后必然会放映的大波美女骚姿弄首戏码,他才不会去。这一段时间来自军方的医疗记录显示,巴基·巴恩斯不断经历着断断续续莫名其妙的低烧,但他拒绝了回归美国本土检查和治疗的方案,一直活跃在战场上。直到1944年的圣诞节,他在俘虏左拉的那场战斗中被敌方的战斗机器人击伤,要不是美国队长于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了他,差一点就掉下了奔驰中的火车为国捐躯。这一战后,他因为受伤和再度的持续发烧不得不离开前线接受治疗,而美国队长也因此不得不孤军奋战,独自去阻止红骷髅毁灭纽约的计划,最后开着飞机砸在了北极圈。

“好吧,他救了你两次。”朗姆洛低声嘀咕。尽管他从没这么干过,尽管他觉得这么做蠢透了,但完全不考虑自己的安危只为了拯救另一个人的性命,这种事他忽然觉得他能理解。说实话他甚至有点嫉妒,虽然并不想承认,但他在嫉妒他有去救他的机会。

接下来是巴基·巴恩斯的第二次血清失控,发生在1945年初,也就是在那时,他正式加入了“重生计划”,再度接受了血清注射。这一次失控留下了大量医疗记录,朗姆洛几乎没办法强迫自己读下去,那字里行间的鲜血淋漓,令他甚至疑惑既然如此痛苦他为什么还要坚持活下去?他并不觉得巴恩斯是个虔诚无比的基督徒,视自杀为罪恶,事实上他蹲过战俘营也进过特战队,他明白人在极端痛苦和恐惧之中选择自我了断几乎是种本能,这种事情他见得多了。直到他随手翻到一篇旧新闻,比对上面的日期,朗姆洛才猛然醒悟到,巴恩斯在接受第二次血清注射后的第七天,加入了霍华德·史塔克紧急组建的救援队奔赴北极圈,去寻找几乎已被所有人宣判死刑的美国队长。当然后来他们救回了他,不过那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按照时间推算,就在那件事情发生后的第三个月,战争结束前夕,巴恩斯又回到了欧洲战场。这一次他的队长还在大洋彼岸养伤,他隐藏身份参加了数个危险系数高低不等的单人特殊任务——在其中一个任务里,他碰见了一个不自量力的傻瓜——那就是他们的初遇。

 

布洛克·朗姆洛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文件胡乱堆成一摞,然后推开椅子站起身,他觉得他需要一点新鲜空气。他走出宿舍,又返回来,从枕头边拿出一包没有开封的香烟,拆出一根叼在嘴上点着,剩下的塞在衬衫口袋里,天色还不晚,他决定出门散个步。

就像是所有的类似设置,这座秘密基地选址在法国东南部一处交通不便的荒野,鸟不拉屎的鬼地方,附近有几英里长的海岸线,却没办法停船,只遍布嶙峋的礁石与巉岩。朗姆洛叼着烟向海边走去,脑海中胡乱搅和着飘飞的字母和自己乱七八糟的想象——他想象着自己变成了斯蒂夫·罗格斯,变成了人人称道的美国队长,他穿越烈火和爆炸、孤身深入敌后去救他,他在疾驰的火车上奋不顾身扑向车厢外去抓他的手……那些想象实在是太过无聊无稽,甚至令他恶心,见鬼的他简直变成了一个多愁善感的傻娘们儿。

他就这么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自我厌恶,漫无目的地踱到海边,然后一抬头就看见了他——久违的巴基·巴恩斯正坐在一块突耸的礁岩上,海浪于他脚下拍出白沫,他单膝抱于怀中,另一条腿放松的伸展着。两个月不见,他的头发似乎又变长了,被海风吹得四散飘飞。

上一次看到他时,他还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而此刻,朗姆洛却在为几分钟前,自己那些荒谬的想象而感觉羞赧,在那个瞬间他几乎想要转身逃离。可是岩石上的巴恩斯突然回过头来——是啊,他并非常人,他当然发现他来了——面无表情地望着朗姆洛,望了许久,脸上才缓缓浮现出一个略带讥诮的笑容:“嗨,好久不见,典狱长先生。”

朗姆洛可不愿在这种时候丢脸认怂,他踩着周围的小岩石转着圈攀上他所在的那块,站在他身边。他依然坐在那里,仰着脸看着他,瞳孔幽绿,深不见底。

“我不是你的典狱长,”朗姆洛对他说,像是开玩笑,又像是认真,“我可没那么高的级别,顶多算你的牢头。”他在他身边坐下来,然后从口袋里掏出烟盒,递给他,“来一支?”

巴恩斯又笑了,这次的笑容无疑放松了一点。他从他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侧脸过去让朗姆洛帮他点上。他的头发真的很长了,在他低头的时候凌乱地披于眼前,朗姆洛真的很想伸手拨开它们,将它们一一别在那双秀气的耳朵后面,他想拥有这个资格,他想得几乎都要疼痛起来。

巴恩斯默默地抽着那支烟,时而抬起头来,向天空长长吐出一口烟气。那时候时近黄昏,晚霞正在向海平面的那一边汇聚。他伸直手臂,将烟灰弹落,任它们被海风吹向远方。

 

“……看我干嘛?”他问他。

“没干嘛。”他别过脸去眺望夕阳。

“我告诉你啊,我可没办法把你变成超级战士的,假若能把身体里的血清给人,老子早就那么做了,如果你是打着这个主意趁早滚吧。”

朗姆洛“嗤”的一声笑了:“那破玩意儿我才不稀罕。”

巴恩斯转头盯着他看,晚霞的倒影在他的眼眸里跳跃,仿佛希望的明火,仿佛朗姆洛是什么有趣的小把戏。他用一种难以形容的调侃语气问道:“噢?你就没想过像我这样?据那些混蛋讲我可是能长生不老、永葆青春的,到下个世纪,这时代的人都死光了,老子还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人人都想要的,不是吗?我才不信你的话。”

朗姆洛耸了耸肩:“也许有过吧……不过只是想想罢了。难道活着很有意思吗?活着可比死难多了。说实话,老子早就腻味了,也就是想到有一天会死了没了什么都不知道了,才觉得现在的日子算是有点味道——活着的时候就努力活,到死的那一天就安心死,这样就行了……老子可不想变成个怪物。”

——啊!上帝,他那不听使唤的臭嘴,看他又说了什么!

 

“喔,你是说我是怪物?”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没事,我就是个怪物。”他将烟蒂弹进大海里,笑出了声音,这次的笑容明亮且耀眼,就像是活在朗姆洛曾经看过的那些战场纪录片里。巴基·巴恩斯站起身,径直从离地三米多高的礁石上跳下去,轻飘飘落在沙滩上。他没有回头,却是在对他说话:

“我们回去吧,任务指令应该到了……布洛克·朗姆洛。”

 

他叫了他的名字。


PS:虽然电影里没有吸烟的镜头啊,不过上过战场不吸烟几乎不可能的,所以就来舔个吸烟的巴基哥哥吧。另外上一章忘记注明,舔的是队2去刺杀尼克的天台冬,我想应该都能看出来吧?不过因为斯蒂夫几天前才见到巴基,所以那次是不可能看到脸的,否则他再认不出就太扯了,我还想让他纠结到下一章呢。太可惜,我超级喜欢小浣熊妆的冬冬了。

PS.PS:我还在咳,真难受,争取周末再更一次,不过不敢保证。谢谢大家的安慰,我都看见了,爱你们。

评论(36)

热度(184)

©estalydia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