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冬好莱坞AU】好莱坞没有心（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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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进度受阻，马丹，感觉自己不会写短篇了，以头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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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他们最终打电话叫了中餐，就像是一对终于有机会翘课的捣蛋鬼，叫增肌食谱见鬼去吧！外卖将近下午三点才送到，洗完澡的斯蒂夫和巴基都饿坏了，两个人挤在小餐桌前，四只裸足在桌下懒洋洋交叠，脚踝磨蹭着脚踝，一面狼吞虎咽嚼着自己那份儿，一面从对方餐盘里偷食物吃。
“呃，斯蒂夫……”吃到半饱，巴基筷子上戳着的煎饺刚咬开一个口，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忽然欲言又止。
“怎么了？”斯蒂夫抬眼看他，他的勺子上也放着半个饺子，显然并没有点亮用两根木棍吃饭的技能。
“……你看到剧本了吧？”巴基踌躇再三，犹豫着问。斯蒂夫是男主角，戏份比自己多许多，他下周就要正式开拍了。
那瞬间斯蒂夫差点笑出声，他只觉巴基的忐忑不安实在可爱：“我是看了一遍，然后他们就收走了。”他如实回答，制片方对保密工作一向很重视，基本上可以说是严防死守。
“哦……”巴基咽下半个饺子，没再追问，低头专心致志用筷子在炒饭堆里插出一个又一个坑洞。
斯蒂夫真的笑起来：“你想问什么，直说啊。”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想问什么，”巴基耸耸肩，依旧垂着头，“只是……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剧本，总感觉心里没底。”
“你好像没啥台词需要背，至少不必担心这个。”斯蒂夫告诉他。
巴基手中的筷子突然停顿，他慢慢抬起头来，脸色已然煞白一片。
“上帝！”斯蒂夫低呼，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话有歧义，连忙丢下勺子，一把抓住巴基的手握紧，“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想偏了，”他连忙解释，“背景故事你也看了啊，角色设定就在那里，戏份很有意思，也很吃重，你会喜欢的。”
巴基听他讲完，好半天才长舒一口气缓过劲儿来。他也开始觉得不好意思，想要把手抽回，斯蒂夫却不肯放，他也只好任他那么握着。“我……我可能压力有点大，”巴基轻声解释，努力微笑了一下，“我总觉得好像不该那么顺利……你看，A级制作、顶尖团队、非常棒的角色……还有最好的男演员和我搭戏，”说到这里他瞟了斯蒂夫一眼，笑容忽然明亮，“我总觉得这种好事儿怎么可能掉到我头上，简直跟做梦一样。”
“别这么说，”斯蒂夫的声音隐隐带着颤抖，“你这么棒，当然值得最好的，是不是？命运欠你的，总有一天都会还给你。”
“蠢货，”巴基笑，他的眼睛里已经有东西在闪光，“也只有你这种蠢货才真心实意相信这种鸡汤。”
“这和蠢不蠢没关系，你忘啦，我是你头号粉丝来着。”斯蒂夫尽力轻快地回答。
“哈，”巴基再笑一声，他身子前倾，隔着折叠桌给了他一个贴面吻，“谢谢你的支持，送你点甜头。”他说。吻完刚想抽身，却被斯蒂夫扯住，他不满地抱怨道：“太小气了，还真是给粉丝的吻啊。”
巴基咯咯笑。
斯蒂夫把手伸进巴基脑后的头发里，将他再度拉近。“再给你男朋友一个吻吧，”他央求道，“这次有点诚意。”
巴基呆了呆。
“我……我算是你男朋友了吧？”斯蒂夫小心翼翼地问。
巴基叹口气，他认命地凑过脸去，与斯蒂夫嘴唇相贴，斯蒂夫的手立刻收紧，激烈地回吻他，舌尖撬开他的牙，分享彼此嘴里鸡肉饺子和蛋炒饭的味道。
——刚才他并没有把全部的担忧说出来，其实这才是巴基感觉最不真实的地方。这一切都太……好了，太幸福，太美妙，特别是斯蒂夫，尤其是斯蒂夫。而且他实在无法像斯蒂夫那么乐观，觉得这是命运对他之前十几年辛苦挣扎的补偿。恰恰相反，他总觉得自己正在向银行借钱，一次又一次，一笔又一笔，他在预支这辈子所有的好运，而这如梦似幻的日子终有必须偿还的一天。
十天之后巴基·巴恩斯飞到了亚特兰大，正式加入剧组。此时距离他《夏日春情》的谢幕演出还不到一周，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没想到你动作还真快啊，”午餐的时候，他遇见了显然心情还不错的科尔森导演，“早上排练感觉怎么样？适应得如何？”
“挺有难度的，”巴基实话实说，“不过我想问题不大。”
“那就好，别急，现在进度还早，我有空过去瞧瞧你。”科尔森呵呵笑，挥手和他道别。
目送导演离开，巴基不由真心感念斯蒂夫。无论是之前和制片人的那顿工作餐，还是把菲尔·科尔森拉去看他的演出，斯蒂夫无疑都在尽心尽力提供帮助，并且有意选取了最不着痕迹的方式，尽量维护巴基那颗并不怎么坚韧的自尊心。斯蒂夫真的是非常、非常聪明，并且绝对非常、非常认真，也许这就是他总能心想事成的秘诀，他的努力足已打动严苛的命运之神。巴基不由叹口气，好吧，虽然只有几天没见，但他真的想他了。
巴基在餐厅一直盘桓到午休时间结束，也没有等到斯蒂夫出现，只能猜测他大概是在拖车里吃午饭了，这倒很寻常。巴基知道自己应该回去继续参加排练，毕竟，工作比任何事情都重要，但是，他的脚就是不听使唤，自动拐向了另一边的摄影棚。
没错，斯蒂夫在那里。他找到了。
下午的工作刚刚开始，棚内是永远的忙乱热闹，斯蒂夫身穿笔挺的军装，正站在布景前和摄影师说着什么，一旁与他对戏的女演员则在补妆。巴基待在角落里，静静看着这一切：这是个他倾注了无限热爱的魔法世界，在这里所有的美梦都会实现，一切的付出都有报偿，他一直以为他爱它胜过世间万物。但是此时此刻，魔法的光环却忽然易了位，周遭的所有人和事全都灰败褪色，再也无法吸引他的注意力。巴基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斯蒂夫身上，只是傻乎乎在想全世界大概不会有第二个人能把军装穿得这么好看了。小小的虚荣心开始在他身体里膨胀，“我的”，他无声念叨着这个词，“我的男朋友。”
仿佛听见了他的心声似的，斯蒂夫毫无征兆转过脸，猝不及防间与巴基四目相接。那一瞬，某种看不见的力量在空气中涌动，两人的心跳全都乱了节奏，就那么隔着人群互相望着，脸上同时浮现出快乐的光彩。斯蒂夫试图走过来，走向他，却被身边一位工作人员拉住，哦，是了，要开拍了。
巴基朝他微笑，两只手指搭在额前，然后斜斜划向空中，像是个变了形的敬礼。于是在众人簇拥中的斯蒂夫也笑了，他挑了挑眉毛，向他点头致意，随即转身走向镜头前。
巴基也转过身去，双手插进裤兜里，慢慢踱出摄影棚，只觉心口暖洋洋的。要加油啊，他对自己说，还有下午的排练要完成呢！
他们是真的深陷情网之中，再也无法自拔。没有逻辑的热情，没有理由的冲动，那些在庸俗情歌里才会出现的词，全都成了真。而事态的发展似乎也证明了斯蒂夫才是正确的，巴基之前的畏首畏尾只不过是杞人忧天，因为真的没有那么糟，或者甚至可以说，简直好极了。
他们的秘密恋情甚至对工作本身也不无益处，至少科尔森导演很快就发现，他的剧组中有两个敬业到令人发指的主要演员，似乎不知疲倦，几乎把所有的空闲时间都花费在排练与交流之中。到了一个月后，巴基的戏份正式开拍的时候，效果甚至好到超出了剧组原本的期望。不仅动作场面的拍摄进度比原计划快出三分之一，更重要的是，只要他们两个同时站在镜头中，观众的注意力就会被自然而然吸引，再也没有了其他角色的容身之地。
“你们两个的化学反应简直惊人。”不止一位工作人员这么说，而无论是斯蒂夫还是巴基，对此当然只有笑而不答。
到了八月底，巴基的戏份全部结束，即将离开剧组，菲尔·科尔森在和他握手道别时几乎有些激动起来：“你真的很出色，巴基，”他轻拍他的肩，“虽然还有很多后续工作，离最终成片还早，但我相信这会是部好电影……不，这一定会是部好电影，足以令我们所有人为此骄傲，所以，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努力工作。”
斯蒂夫就站在科尔森身后，仿佛几个月前他们突然出现在剧院化妆间时一样，笑吟吟地看着。
等科尔森抽身，他也上前与他握手道别。
“要休假了吗，巴基？我可真羡慕你。”
斯蒂夫这样说着，然后孩子气地朝巴基眨了眨眼睛。
——S.G.R：去意大利度假怎么样？
半个小时后，坐在租来的车子里，巴基的手机短信响了。前排驾驶位上的娜塔莎瞬间认出了这特别设置的提示音，她吹出一声轻佻的口哨。
巴基装作没听见，他的脸皮已经久经锻炼，他拿起手机开始回复。
——J.B.B：别操心了，好好干你的活儿吧，我吃喝玩乐的时候会记得给你发照片的。
——S.G.R：别这么残忍，亲爱的，我是说真的。之前没来得及和你讲，我的行程表刚刚变更，下个月初会跟菲尔请假去威尼斯，然后月底再回来拍剩下的戏份。
巴基的手指停在了屏幕上，他已明白斯蒂夫的意思，那是指9月初在意大利威尼斯举行的电影节。斯蒂夫的星路在好莱坞实属异类，他的伯乐厄斯金导演是美籍德裔，他的出道作品也是先在欧洲影坛产生反响，然后墙外开花墙里香。参加威尼斯电影节，大约是尼克·弗瑞为他那部即将上档的文艺电影量身定制的宣发策略，剑指明年的奥斯卡奖。
一时间巴基几乎失了神，他能想象那画面，脑海中曾经看过的那些或好或坏的电影片段一闪而逝：马勒交响曲中的幽静水都，托斯卡纳艳阳下的鹅卵石窄街，石头、历史与席卷天地的风……他们将在那里，躲过媒体的视线和狗仔的镜头，在异国的天空下，在没有人认得他们的地方，像两个再寻常不过的观光客一样行走于阳光中，手拉着手，像一对……真正的情侣那样。
动听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S.G.R：所以，我们去度假吧，巴基，去意大利。
去度假，像所有相爱的人们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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