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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流淌一如年少时模样,想避世更要在世上

【盾冬好莱坞AU】好莱坞没有心(14)



 【1】——【13】【1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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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假的终极奥义就是逛吃逛吃逛吃……然后做运动把多余的热量消耗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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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接下来的光阴简直像是飞,美好宛如幻梦之中。

9月3日,电影节在威尼斯利多岛正式拉开帷幕,而第二天上午,他们就将整个浮华水城和喧嚣人潮统统抛诸脑后,开着租来的菲亚特胜利大逃亡。直到那一刻,巴基还觉得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宛如电光幻影,但同时又那么……见鬼的疯狂和见鬼的无与伦比。

车子顺着57号公路向西南而行,斯蒂夫打开天窗,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将雷朋墨镜推到头顶,侧身向他要求一个吻。

“看路,安全第一。”巴基推开他的头,忍不住因兴奋而傻笑。

斯蒂夫也在笑:“你还没付车钱,小心我把你丢在半路上。”

巴基将手肘搭在窗口,不怀好意地斜睨:“行啊,要不试试?你说我把T恤脱了光着膀子拦车,会有人肯停下载我到佛罗伦萨吗?”

斯蒂夫气得咬牙:“你敢!”他不由分说捉住巴基的另一只手,低头想要狠咬一口,终究还是没舍得,牙齿收回,变成了一个湿乎乎的亲吻落在手背上。

“你是我的,”他宣布,“我不管,你就是我的。”

巴基夸张地叹口气,俯身过去亲了亲他的嘴角:“好吧,我是你的了,逃跑的大明星,这样行了吧?”他说,“好好给老子开车!”

 

午后时分,他们在博洛尼亚停下吃午餐,小小的店面是巴基在路上刷Tripadvisor(旅行网站)找的,在僻静的窄街里,装潢简洁格调优雅,此时唯一一桌客人是几位头发花白衣冠楚楚的老绅士,正闲坐聊着天。

侍应生几乎不会说英语,显然更加不会察觉面前这两个英俊男人有什么特别之处。这感觉真的很好,没有帽子、没有墨镜、也没有肥大的外套,毫无负担光明正大坐在公共场合,享受那份无须遮掩的亲密感真的很好。以至于后来,巴基完全不记得那一天他们吃了什么,又聊了哪些话题,记忆中只有窗口的阳光在蓝漆桌面缓慢移动的一帧一帧画面,只有填饱肚子迷迷糊糊趴在桌上打盹儿的斯蒂夫,脑袋后面那一不服帖的金毛……真好,巴基望着窗外鲜有行人的古老街道,静静感觉光阴的流逝,他一点都不着急,他急什么呢?

他只希望这个夏天永不结束。

 

下午三点,斯蒂夫的肩膀动了动,逐渐苏醒过来。他一边活动着压麻的胳膊,一边龇牙咧嘴,然后下个瞬间,一勺冰凉的东西就塞进了他双唇之间,某种浅淡的果仁香气立刻让他的味蕾活跃起来。

巴基坐在他对面,手中举着一个冰淇淋杯正吃得不亦乐乎。“Gelato(意式冰淇淋),开心果味,”他笑眯眯介绍。

斯蒂夫吐出嘴里的塑料小勺:“你可太邪恶了,巴基。”

巴基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简直像只坏心眼儿的猫:“这可不是我小气,怪就怪你的乳糖不耐症吧。”

斯蒂夫又好气又好笑,他拉过他,不容抗拒地舔上他冰凉的嘴唇,慢慢享受他嘴里甜丝丝的味道。直到桌边那杯没来得及吃完的Gelato逐渐融化,到最后成为一摊浅绿色的液体。

谁还会在乎那个呢,是不是?

 

他们就这样慢悠悠地继续向前走,享受着空白的时间表和彼此的陪伴,他们实在笑了太久说了太多废话互相索取了太多亲吻,天近黄昏时车子才蜿蜒爬上佛罗伦萨的北部丘陵,到达此行的目的地菲耶索莱小镇。

这里有连片红顶黄墙的老房子,有古罗马遗址和博物馆,有可以俯瞰佛罗伦萨全城美景的圣弗朗西斯科大道,它远离游客的主要活动范围,放眼四望除了雪白的鸽子以及对外来者漠不关心的本地居民,几无其他。在镇外连片成荫的绿树间掩映着十几栋私人别墅和高档度假酒店,他们入住的就是其中之一,巴基推开卧室巴洛克风格的复古拼花玻璃窗向外望,波光粼粼的阿诺河在夕阳下闪烁,几乎像一条纯金的缎带般蜿蜒穿过城市,美到令人无法呼吸。

斯蒂夫从背后抱住他的腰。


这里不是纽约,也不是美国,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谁,更没有人关心他们在与谁相爱。此地的风、阳光与石头,见证了几千年的沧桑变幻,见证了无数人的爱恨别离,它们早就见怪不怪。

【一点肉渣渣】

 他们洗了澡,一直泡到加了第三次热水,手指和脚趾统统苍白起皱,才不情不愿爬出浴缸。此时早已过了午餐时间,客房服务送来了几大块Mozzarella奶酪与番茄罗勒三明治,搭配酒店用本地产的葡萄自酿的红酒,味道简直好到不像话。两个人坐在阳台上一阵狼吞虎咽,巴基的光脚翘在对面斯蒂夫的大腿上,几乎把自己的手指也咬下来吃掉。

酒足饭饱之后,他们懒洋洋躺在藤椅里,直到暖风把潮湿的头发吹干。

“出去逛逛?”斯蒂夫捏了一下巴基的脚踝,提议道。

于是他们戴上帽子出门去。

 

这天并不是假日,两个人沿着空无一人的乡野小路走到菲耶索莱,镇中心的广场上只有三三两两的背包客,以及几间什么都卖的杂货铺。不过两个人还是逛得津津有味;他们钻进一间咖啡馆,站在当地人中间喝下小小一杯espresso(意式浓缩咖啡),然后并肩走向教堂后面的古罗马遗址。

有风吹来,道旁的树叶沙沙作响。斯蒂夫忽然伸手拉住了巴基的手,巴基回过头,只见他笑容灿烂,正露出八颗牙齿,于是他也笑了,握紧他的手轻轻捏了捏。

他们手拉着手走下倾斜地石阶。

 

“多神奇!”巴基站在圆形剧场遗迹的底部,忍不住发出慨叹,“真不可思议,斯蒂夫,想想吧,两千多年前就有人站在这里演戏了,我真想看看那场面!”

斯蒂夫坐于青草丛生的看台,他支着下颌笑望这情景,笑望巴基站在舞台中心闪闪发光。他鼓起掌来:“我猜当年坐在这里的观众也会这样催促表演开场。”他说。

“古罗马时期的演员们是戴着角色面具的,”巴基将一只手掌竖在脸前,“像这样,挡住脸,全靠台词和肢体语言表演……”

他轻轻咳嗽了两声,然后开始念诵:“这是她吗?不,这是狄俄墨得斯的克瑞西达。美貌如果是有灵魂的,这就不是她;灵魂如果指导着誓言,誓言如果代表着虔诚的心愿,虔诚如果是天神的喜悦,世间如果有不变的常道,这就不是她……

“《特洛伊罗斯与克瑞西达》?”斯蒂夫听出来了。

巴基放下手,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高中时演过这个,这是我能想到的背景最接近的剧目了。”

“很贴切啊,”斯蒂夫说,“我想当年古罗马人也曾在这里上演过特洛伊的故事,只不过不是莎士比亚的版本罢了。”

“是啊,”巴基叹息着,双手插进牛仔裤的裤兜里,微笑着环顾四周的断瓦残垣。在他的想象中,宏伟洁白的大理石建筑正从此处拔地而起,圆形剧场一层一层的台阶上坐满了身穿繁复长袍的观众们,燃烧了香膏的味道萦绕鼻端,听不懂的语言与伴奏的鼓点在虚空中回荡,“说不定他们真的演过呢……”他说,几乎入了迷。

 

“戏剧还真是你的挚爱。”斯蒂夫由衷评论。

“那当然。”巴基毫不犹豫回答,他仰起头来,在阳光下闭上眼睛,张开双臂,静静感觉洒在皮肤上的热量,“横跨欧洲的伟大帝国早已成为废墟,当年站在这里的人们渺然不知踪迹,但是特洛伊罗斯和克瑞西达的故事却流传至今,并且还将继续流传下去——所以你瞧,斯蒂夫,事实上,故事比石头更恒久……每一次我解读剧本,总感觉在解读另一个时代、另一种情感和另一段人生,所有创作这个故事的人、演绎这个故事的人,他们都有印记留下,他们的灵魂因此而不朽——而我也想成为这样的人……”

“我时常想,斯蒂夫,我们生活在一个多么幸运的世纪!电影的发明,把演员最美好的瞬间保存下来,就像是它给我们留下了玛丽莲·梦露,留下了加里·格兰特,无论他们活着的时候遭受过多少艰难困苦,最终都会烟消云散,唯有经典永恒不朽,他们因此而超脱于自己的人生——我真的也想成为这样的人……”

 

巴基的声音渐渐低下去,直至悄无声息,好一会儿,他才睁开眼,好像刚刚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脸上羞赧的表情瞬间卷土重来。他咬着嘴唇跳上台阶,一直走到斯蒂夫旁边,然后坐倒,头埋在他的肩头,嘟哝道:“抱歉,文青病发作……刚才我蠢毙了,是不是?”

斯蒂夫呵呵笑着,轻吻他柔软的发顶:“向你保证,完全没有,你说得很好,一点都不蠢……事实上,那一刻你简直帅气极了,你瞧我都爱上你了。”

“滚蛋。”巴基抬起头,他的脸简直红的不像话。

 

他们没有再说话,就那么并肩坐着,互相依偎,手牵着手,头碰着头,直到夕阳西下。就像是最俗气的歌里唱的那样:两颗跳动如一的心。

多年以后,斯蒂夫•罗格斯一直记得那画面,记得在积满岁月尘埃的古老舞台边,他沉醉于巴基眼睛里熠熠的星光,几乎感觉自己正在银河中漫游。

那时候的斯蒂夫在想:真奇妙啊,自己分明已经那么爱他,却似乎还可以更加爱他。那时候他深信自己爱着的这个男人终有一日必将达成所愿;终有一日,他的梦想将散发光热,彻底照亮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

——他深信,他们只要真心相爱,总能战胜一切,没有什么困难无法克服。

 

然而黄昏将至。


(因为字数太多没办法在文中带括号的)注:《特洛伊罗斯与克瑞西达》是莎翁悲剧之一,背景为特洛伊战争。巴基念的那段台词在第五幕第二场,讲的是女主角克瑞西达被俘变心之后,男主角特洛伊罗斯无法接受现实,是莎士比亚经典风格的独白。

PS:最后一句,你懂的。剧情至此开始转折,离刀子还有……一两章吧?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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