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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流淌一如年少时模样,想避世更要在世上

【盾冬/授翻】予我野火(8)

几个月来我看过的最棒的队3背景正剧向……没有之一!原文已完结~

污冬面:

(1) (2) (3) (4) (5) (6) (7)




Chapter 8




Notes:


已经差不多了。




于是在我的皮肤之下:字母,用黑墨水


写成的字母,历史的微小的活生生的遗赠


像一支走向永恒的蚂蚁军队。


——莫妮卡·费瑞尔




______________




托尼


托尼坐在朗那辆破烂车上,巴基在他的一边,朗在另一边。他看着那条小狗和那个吸血鬼,觉得或许他们能在缩小以前就讨论好行程。那两个傻蛋每说一句话声音都像打雷,巴基的眼睛每一秒都在睁得更大。


托尼往巴基身边挪了挪,把重心放在了身体一侧保持平衡。被缩小就已经够难对付了,他还不想再对付一个吓坏了的巴基,谢谢。


“听我讲,通常来说,”朗穿着那套可笑的战甲,一边挥着手一边说,他还是那副往外放射能量的样子,就像他足足多喝了五杯咖啡一样,每过一秒托尼就更加想要揍他一拳,“我会把你们拴在一只蚂蚁上,我们再一起飞过去,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我刚刚也说了,这这玩意还处在实验期,我们不想在你们的,呃,冒险里搞出太多岔子来。所以现在我们要到那个箱子里去。”


他指了指三人身边的一个打开的公文包:“路易斯会带我们过去。”


“我去看我奶奶,”路易斯说,“这个星期她生日,她已经老得不成样子了所以我能去一次是一次吧,你造我在说什么吗?她随时都可能会死,而我还没向她介绍我男朋友。”


“我就是那个男朋友。”吸血鬼说。路易斯咧嘴笑了,一把搂过他的腰。


“我还想在她还在世的时候告诉她我在恋爱,”他说得飞快,几乎要让人相信他了,“和我是个,你造,同性恋。她听到这个大概就真会死了,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是这样的吧,长官?即使我不知道是哪一点对她刺激更大,你造我在说什么吧、我觉得我那群亲戚在悄悄打赌呢,还有,如果她真的死了那至少我们全家都能参加她的葬礼了。”


“这周末很难过了。”吸血鬼面无表情地说,即使他确实挪了挪,靠在了路易斯身上。


“肯定咯,兄弟。”路易斯说,捏了他一把,“超疯狂的。”


“我们要死了。”巴基抹了抹脸。


“不会的,兄弟,”路易斯说,“我们当然能撑过去。”


“别担心。我们骗过警察很多次了。”


托尼非常,非常怀疑他们是不是在说真话,但他们也没有备选计划了所以就这样吧,他就跟着他们走了。在这两个蠢蛋之前他经历过疯狂得多的事情——当你对于疯狂的理解是操蛋的外星人的时候,你能接受的东西就很吓人了。


“不会有事的,”朗的自信不知道是从哪来的,“现在到公文包里去。”


爬进包里的过程实在是太尴尬了,但至少巴基也没好到哪里去。托尼特别想拍一张巴基在把自己拉起来的过程中小短腿在空中乱晃的过程。朗这个混蛋有一套战甲,他直接就飞进去了,就好像他是兔八哥还是什么一样。


托尼最后毫无形象地摔在了巴基身上。他怀疑朗在笑他们。


“我恨这个,”巴基小声说,“为什么会有人想缩小?这太可怕了。”


“嘿,我们蚂蚁力量大。”朗笑着反驳,伸出手把巴基拉了起来。


然后完全无视了托尼。混蛋。


至少巴基还是个正常的有同情心的人类。即使他的动作并不温柔,他还是帮托尼站了起来——托尼在看到他脸上逐渐浮现出恐慌的时候就原谅他了。公文包关上的时候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而巴基倒抽了一口凉气。


操。


“我们要在里面呆多久?”他问朗,他也是可以做个好人的。


朗耸耸肩:“大概两个小时?最多三个小时吧。”


巴基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公文包里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而吸血鬼或者小狗拿起这玩意的时候,情况变得更糟糕了。幸好他们还没有乱扔,但托尼脚下的“地面”依旧奇怪地晃荡着。这就像是被扔进一场小强度的地震,或者忽然被抛到了风雨大作的海面上。


他一点都不喜欢这个情况。


巴基看起来更不喜欢。他为了保持平衡已经单膝跪下了,但他的机械臂在嗡嗡响,托尼认出这是它在与主人受到的巨大精神压力和(或者)情绪波动共鸣。


操,操,操。


公文包撞到了什么平面上,托尼能听见隐约的车门关闭的声音,然后是引擎发动的响声,巴基依旧坐在一步开外,托尼只能看见他双肩缩起的轮廓。朗好像就没有什么夜盲的问题(操蛋的战甲),并且比托尼认为的要更擅长察言观色——他已经跪在了巴基身边,语气欢快但是冷静:“嘿,怎么了?我知道缩小确实不好适应,我第一次穿上这套衣服的时候还昏过去了。是因为缩小吗?还是太黑了不好过?”


“好黑。”巴基从咬紧的牙缝中挤出这两个字来。


啊,幽闭恐惧症,这就说得通了。他不知道他们折磨巴基具体是怎么做的,但又小又黑的地方和那种气氛总是合拍的。


朗沉吟了一阵,站了起来:“你等着。”


他消失在阴影中,过了一会,一声熟悉的响动传来,一部手机屏幕的光照亮了整个公文包内部。托尼看见巴基现在坐下来了,缩成一团,就像那天撞车了以后那样。托尼立刻就在他身边也坐下,这些天生出的一种盲目的想要安抚他的冲动驱使着他,割开他的五脏六腑,掏干了他想说的话,但他没有抛开它。


他已经不想再麻木了,成吗?


“嘿,”他说,巴基回了他一个虚弱的笑容,至少他看起来还是清醒的,很好,他要抓住这个机会,“所以这确实挺疯狂的嘛,嗯?”


巴基点点头,环视了一圈。在这可怖的灯光中托尼能看见公文包里有一些纸,那部手机,一串钥匙,一个钱包,还有糖。哇哦,有谁能想到MM豆看上去能这么可怕呢,它们像巨大的石块。被一场MM豆造成的泥石流淹没……这死法就新奇了。


操,他怎么落到这种地步?


“估计没有外星人可怕就是了。”巴基说。


托尼无言地耸耸肩,因为说实话,它们差不了多少了。


“好些了吗?”朗走了回来,问道。


巴基点了点头,但他的肩膀依旧紧绷着,肢体也没有伸展开来。朗再次飞快地注意到了这点。托尼不情愿地更尊敬他了一点——一点点。他还是自称蚁人。朗看了看手机屏幕。


“嘿,我觉得要是可以把它调成静音模式的话,我们就能想个办法通关宝石迷阵或者其他游戏了。”


巴基迷茫地眨了眨眼睛,但朗只是做了个跟我来的手势,然后就往电话旁边走去了。如果这真的有用,托尼暗暗想着,他说不定真的要感谢朗了。


他们往朗的方向走去,后者爬上了电话屏幕,用脚输入了密码。


“好了,”他对他们喊道,“这手机上有宝石迷阵,愤怒的小鸟,糖果大爆炸,神庙逃亡,还有什么模拟餐厅的游戏。”


“我都不懂这些,”巴基说,“除了愤怒的小鸟。”


“那就玩这个了!”


巴基耸耸肩,爬上了电话,站在朗身边。托尼别无选择,也跟着他爬了上去,他绝对不会承认他自己也对这个感到好奇。


说真的,他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的?


五分钟以后,朗站在电话的一头挥着手,搞得像一根高尔夫球场上的操蛋的旗杆:“往左一点点!”


巴基蹲在手机的另一头将屏幕上的弹弓向后拉,表情严肃而集中。


“这,”托尼说,虽然他并不知道是对谁说了,“大概是我这辈子见到的最可笑的事情了。”


“好了,好了,放开!”朗放下了手。巴基松开弹弓,在托尼脚下的巨大的屏幕上,一只小鸟撞向了装满了猪的建筑,一发打倒了所有的绿猪。朗做了个激动的后空翻,屏幕上显示出了分数总结,刷新了成绩的字样特别显眼。


这大概真是托尼这辈子见过的最滑稽的事情,但巴基在笑——笑容暗淡又飘忽,但他确实在笑,他的眼睛已经不再空茫了。这真的有用。


虽然他不知道这点成果值不值得让他继续看他们玩上两个多小时的,天杀的愤怒的小鸟。




______________




巴基


他从来没有想过他能为做一个正常大小的人这么高兴过。不过直到几个小时以前,他也没想过有人能用一只蚂蚁的视角看世界,即使他在德国看到过朗作战也一样。


操,今天太他妈奇怪了。


他活动着筋骨,朗凑了过来。


“你感觉怎么样?有什么副作用吗?”


你他妈在说什么?


“副作用?”他忽地转向朗,瞪着他,后者只是摆出了一副无辜的表情。


“我没说你一定要有副作用,但这玩意还在实验阶段,记得吗?要是我不向实验室再报告一点数据,汉克·皮姆会杀了我的。所以,你觉得怎么样?”


你痛吗,中士?


他压下一阵战栗:“还好吧。”


“但千万别再来了。”托尼靠在车上接话道,他感觉天旋地转,但斯科特已经向他们保证这种情况对于初次变小的人来说是正常的了。


巴基全心地同意这一点,即使愤怒的小鸟在他被缩小的时候确实更好玩了也一样。它们还是抵消不了他血管中潜伏着的恐惧,他环视四周,梳理着周围的景象,史蒂夫这么教过他——又是从那些愚蠢(但还是有点用)的自助书籍里学来的小技巧。


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巴克。


朗说他们在蒙特雷国际机场的停车场里。现在还不晚,但白天已经开始变短了,一小时以前太阳就落山了。秋天的空气很凉爽,非常醒神,他把身上的外套裹紧了点。


“好,”库尔特上前一步,“吓人的小姐会在这里和你们碰面。”


“你说谁?”托尼皱着眉问。


库尔特只是摊手:“漂亮的,吓人的小姐。她没说她叫什么。”


“她会帮你们继续,兄弟,”路易斯轻快地说,“在这里等她就好。”


他认识的唯一一个“漂亮的,吓人的小姐”在欧洲,和史蒂夫一起。他看了一眼托尼,果然他也在疑惑这点。但无所谓,只要她能帮忙,他们也没有办法拒绝她。他转向斯科特:“你跟我们来吗?”


斯科特摇了摇头,他的笑容里掺了一丝留恋:“我还有点事要办,有几个屁股要擦,我会在那边跟你们会合。”


巴基伸出手去和他握手:“非常感谢你为我们做的一切。”


他看了看路易斯和库尔特,还是加上了一句:“看着点他,好吗?”


库尔特点头,路易斯笑了:“别担心,老兄。我们已经帮斯科特保守秘密几十年了,我们没问题的。”


斯科特翻了个白眼:“照顾好你们自己。即使是你也一样,史塔克。”


托尼有气无力地向他挥了挥手,没有对上他的视线。巴基感到有点担心——史塔克已经撞到好几次头了,而现在他们最不需要的就是一次脑震荡——但也没说什么。在接受人的关心这件事上,史塔克和史蒂夫一样敏感,当然也不是说现在的巴基就能多坦率了。已经太久没有人关心他了,即使后来他和史蒂夫在一起呆了一年,这还是让他觉得很不安。


朗和他的小伙伴最后挥了挥手,就开车走了,巴基在沉寂中深呼吸了一次。操,这他妈太安静了。他又把帽子往下拉了一下遮住眼睛,努力说服自己,他的恐惧是没有来由的。


他们是安全的,至少现在是——他们可以放松一下。


他还是再次检查了一下腰间系着的枪。


“这就好玩了,”托尼咕哝,“我们要在这里傻站多久?你有觉得有人在看着你吗?我是觉得有人在监视我。”


应着他的声音地,对面有一辆车的引擎发动了——车头的大灯切开了黑暗。巴基掏出了枪对准下车的女性,他看不清她的全貌,但她很高,很结实,并且带着一种受过战斗训练的气场。


“放轻松。”她冷静地走到路灯的光下。她确实很漂亮——五官棱角分明而凛冽,让巴基想起娜塔莎,她深色的眼睛里闪动着智慧,棕色的长发整齐地盘在头上。


“我的天啊,”托尼上前一步,“希尔?”


这倒是巴基没想到的剧情了:“你认识她?”


托尼点了点头,于是他放下了枪,但还是拿着它,放在身边。


“以前的事情了。基本上就是她以前在我手下做事,然后某一天忽然就消失了。说真的,希尔,你就不能给我留个小纸条什么的吗?我们当时在担心你。”


“史塔克,很高兴见到你,”她的话语中满是讽刺,“然后我确实交了我的两周报告。”


“是啊,在你走了以后。”


巴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有点烦了:“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欠罗曼诺夫和巴顿一个人情。”玛利亚说着,双手抱胸。


“真的,我不懂,”托尼有点生气了,“你到底去哪了?”


希尔耸耸肩:“到处跑。比起掺和你们这群五岁小孩打架,弗瑞和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真的?比索科维亚协议还重要?”托尼的视线里已经全是责备了。


希尔依旧云淡风轻地回答:“比地球上的任何事情都重要,史塔克。我不会再多说一个字了。”


托尼张开嘴想反驳,但巴基决定把话题扳回正轨了:“这重逢真不错,我很感动,我们现在能继续正事了吗?”


托尼瞪了他一眼,但退后了。希尔把他们带到了她的车旁边,拎出两个新的背包,把它们放在了后备箱上。巴基拿过一个,打开,看到里面是……


“护照,换洗衣服,机票,还有全息投影的面具,用在你们的脸上,还有那条手臂也要用。”


他根本不知道全息投影面具是什么鬼,但史塔克吹了个口哨,那想必这是很厉害的东西了。实际上他现在根本不在意它有多高科技——只要它能让他混过安检,离开这个操蛋的大陆,无论是什么他都能接受。


在回到史蒂夫身边的历险里,他经历过比这些难受太多的事情。


“你们从这里搭飞机去巴黎,在墨西哥城转航班到马拉喀什,然后再从阿姆斯特丹转到伊斯坦布尔的航班。再回到布加勒斯特,最后才到贝尔格拉德。有人在那边接你们。”希尔说。


“哇,听起来好有趣哦。”托尼翻着那一沓机票,嘟囔道。


巴基在脑中飞快地算了算——这所有的转机大概要耗上他们两天才到贝尔格拉德,其中一半的时间都要坐在天上的一个铁罐子里。


哦,太好了。


希尔没有在意他们的慌张。她让他想到娜塔莎,只是她更锐利——更成熟。


“每转一次航班就换一次脸和护照,你手臂上的设备只够支撑八小时,这里有两件备用的。”她在手机上查了查,“你们的航班一个半小时后起飞。”


巴基让自己冷静下来,把他的日记和一些食物装进了新的包里,然后把那个旧得不成样子的包递给希尔。托尼也这么做了,然后她向二人道别:“告诉巴顿和罗曼诺夫说我们两不相欠了,也劝劝他们不要再跟白痴混在一起。”


托尼又瞪了她一眼,但巴基开始喜欢她了。他向她敬了一个礼,挤出一个坏笑——那个笑容曾经那么适合他,但现在已经很勉强了。不过她还是对他笑了,干笑,也就只是干笑而已。


“玛利亚·希尔,”托尼看着她开出停车场,语气中有一丝赞叹,“这日子越来越奇怪了。”




______________




确实更奇怪了,巴基二十分钟以后这么觉得。他在机场洗手间的镜子里看到的是一张陌生人的脸。那个面罩太轻盈了,完美地贴着他的面部并且投射出另一张脸,他几乎感觉不到它贴在脸上。他眨眼睛的时候,镜子里的棕色眼睛的中年男性也在眨眼。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那张面罩动都没动一下,那感觉就像是一层真正的皮肤。


操,他真的不知道他还喜不喜欢未来了。


托尼站在他身边,那是一张比他年轻了二十岁的脸,蓝眼睛,蓄着大胡子:“这真刺激。”


他说着戳了戳自己的脸,一边在镜子里检查着面具。


巴基克制住想要把这玩意撕下来的冲动:“是这么说。”


托尼看穿了一切的目光穿透了他的面具:“好了,别再打扮了,我们还要赶飞机,来,快走吧。”


他把巴基的包递给他,然后把他拉出了卫生间。对于托尼已经这么了解他的情况了,巴基感到既生气,又有点小小的感动。




______________




最难过的还是那趟飞阿姆斯特丹的,足足十个小时的航班。飞机上的椅子又挤又硬,飞机的引擎声磨削着他已经十分脆弱了的神经。到第五个小时的时候,他已经感到喉口涌上了一声尖叫,座位的扶手在他的金属手臂下哀鸣着。


“嘿,你说你是犹太人?”史塔克忽然说。


巴基惊讶地眨了眨眼:“是啊。”


他不知道为什么托尼忽然问起这个,但他希望不要再是那些难缠的问题了。他现在当然对付不了这些。


“我有部电影想给你看看,”托尼继续道,敲了敲他椅子前面的触屏。他翻到了那部叫做无耻混蛋的电影,然后将飞机上的劣质耳机递了一只给巴基,“我保证你会喜欢的。”


那部电影很暴力,又和史实差到不知道哪里去了,里面的人还基本脑子都有问题。


他喜欢这部电影,非常喜欢。那种恐惧暂时蛰伏下去了——他体内那股咆哮的声音已经变成了低低的鸣响。


“扒人头皮的纳粹,”他在卡司表滚动的时候自言自语道,“为什么我们没想到这个?”


托尼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______________




他们换了另一张脸以后,距离飞布加勒斯特的航班还有两个小时,巴基缩在候机大厅的椅子上,给史蒂夫打了电话。


托尼咕哝着什么“多愁善感的娘们”就去买吃的了,给巴基留了一些个人空间。


史蒂夫几乎立刻就接电话了:“嘿,巴克,你在哪?”


“阿姆斯特丹。”巴基回答,右手的手指摸过用来伪装左臂的全息皮肤。里面好像装了什么可以混过金属检测仪的设备,两条手臂都在的感觉很奇怪——就像他又完整了一样。他觉得自己不喜欢这种感觉,因为这就不是他了。


那个巴基·巴恩斯的生活已经被埋葬了太久了。


“你还好吗?”史蒂夫温柔地问,巴基立刻就疯狂地想他了,想抱他想得心痛。


已经快了,至少,已经快到了。


“还活着,”他叹道,“累坏了。”


他不能在飞机上睡觉,那太危险了,而且这一周多的时间里他也没有真正的休息——除了在第二家旅店的几个小时以外。


但他不会告诉史蒂夫的,绝对不会:“你呢?”


“还好,知道你要到了就更好了。”


“还有不到八个小时。”巴基已经不在乎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多可怜了。他一个月没见到史蒂夫了,而在七十一年后的分离后他再也不想和他分开(哪怕只有一天)了。与史蒂夫分开的每一天都给他带来小小的痛楚——一个长在他胸口的空腔,一片在他身边史蒂夫应该在的位置的虚无。


“感谢上帝,”至少史蒂夫听起来也和他一样地放松了——和他一样地思念着对方,“操,我好想你。再也不要这样了,好吗?”


“赞成。我们已经老了,玩不动了。”


史蒂夫笑了,巴基将这声笑收集起来,让它沉淀到自己的胸中:“我觉得其他人马上要烦得给我一刀了。我们互相依存,已经没药救了。”


“才没,”巴基靠在了椅背上,仰视着机场的大灯,“我们只是弥补那些失去的时光。”


“才不是这样。”


“你知道托尼觉得你爆粗很好玩,也很奇怪。那四年你他妈做什么了,史蒂夫?”他打算开玩笑的,但史蒂夫忽然安静了。


“失去了自我。”在一阵长久的,能说明问题的沉默以后,他才低低地说。


他们又聊了一下史蒂夫独身在未来的那四年,但这些大概并不够,巴基意识到:“史蒂夫……”


“没事,我没事的,巴克。”


“你唬鬼呢,亲爱的。但我现在不想跟你吵架。”


托尼正在往这边走,他穿过休息的旅客和堆积着的行李箱的迷宫,手里还拎着两个垃圾食品的袋子。他坐在了巴基旁边,递给他一个,巴基于是感到没办法不去捉弄托尼了:“我更想说说我们马上要做的爱。”


托尼看了他一眼,目光里满是夸张的被背叛的刺痛,巴基忍不住笑了。


史蒂夫又笑了,那笑声很清澈,简直太他妈的好听了:“我也很期待,但我觉得如果我们真的就在他们的房子里做什么,至少山姆会真的下手杀了我们的。”


巴基耸耸肩:“所以我们只要再找一个地方就好了。这是个大城市,对吧?”


托尼看上去已经要跳起来掐死他了,这感觉很棒——即使他还是觉得这么直白地跟史蒂夫讨论性爱有些别扭。这并不是他们在其他人面前公开讨论过的事情,但他正在努力地不被它吓坏。


他们已经不需要再躲藏了,而他当然要好好利用这个时代给他们的这样的机会。


 “当然,我们肯定可以找到别的地方,毕竟你想想在意大利的时候——”话筒那边传来一阵杂乱的人声,史蒂夫忽然停住了,那些词语太模糊了,巴基听不清,“操,我很抱歉。我们得走了,在见你之前这是最后一次搬家了。我爱你。”


史蒂夫说,他声音里的痛苦通过信号传到了巴基的胸口:“一会见。”


“一会见。”巴基强迫自己挂上了电话。


托尼向他脸上扔了一根薯条:“巴恩斯,你这个贱人。你这还不如不像人的时候呢。”


巴基回给他一个过分无辜的笑容,开始大嚼特嚼自己的晚饭。




______________




克林特·巴顿在贝尔格拉德等他们。自从离开德国以后,巴基只见了他几面,但那已经足够让他知道洛基的事情,在纽约发生的事情还有在那之前的所有事情,足够让他理解他了。他,克林特和娜塔莎该建个俱乐部什么的,什么加入被洗脑杀手互帮互助协会,我们发放T恤。


操,他真的太累了。


“嗨,甜心,我真的很想你。”克林特轻快地说,他没有去和巴基握手,而是拥抱了他。


巴基温顺地回抱住克林特,感到了弓箭手的手指在他胸口敲击出消息。


安保很严,跟紧了,低头。


巴基在克林特的肩上敲出收到的消息,然后推开,将面部表情调整成一个迷人的微笑:“我就在这里了,我们走吧。”


克林特看了托尼一眼,表情稍微阴沉了些:“我还是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把你的白痴表弟带来。”


托尼回给克林特一个奸笑:“因为他更喜欢我,亲爱的。”


克林特歪过头,指了指自己的人工耳蜗:“抱歉,听不见你说话,这玩意在闹呢。”


“你这个混蛋,巴顿。”托尼说。


克林特无视了他,搂住巴基的一条手臂,带着他们出了机场。巴基靠着克林特,看上去是在和他说什么,托尼在他们后面两步远,假装发短信。


大门口挤满了保安,但他们安全地穿过去了,感谢那个发明那什么全息面具的人呢。克林特戴着墨镜和一顶蠢兮兮的帽子,亲密地靠在巴基身上,就好像他们是一对情侣。


“车停在一层,”他们进停车场的时候他小声说,“我们会绕路回公寓,但两个小时以内就能回去,然后你就能让史蒂夫闭上那张臭嘴了。这是我这辈子最糟糕的一个月,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他就一直……一直闹情绪,在哪都闹情绪。”


巴顿的声音里是不加掩饰的恶心和恐惧,巴基笑了。其实他只需要提起娜塔莎就能让克林特闭嘴,但他想了想决定让他说,他们肯定没有他和史蒂夫这么可怕。


或者说估计没几对情侣会这么可怕。但他和史蒂夫完全有正当理由腻乎一点。


他们到了车旁边——那是一辆红色的南斯拉夫老爷车,喷漆已经掉了一部分了——然后进了车里。托尼窝在后座上,眼睛已经快闭上了。他在飞机上也没睡,而距离伊利诺伊州的那晚安睡已经快三天了。克林特回头看了看他,但只是摇了摇头就没管他了。


“至少他安静了。”


托尼半梦半醒地挥了挥手,就缩起来,继续睡下去了。


克林特没有笑,但他看起来快憋不住了。在他把车开上路的时候,他问道:“你还有多久就要昏过去了?”


巴基耸耸肩。他现在全身都充满活力,史蒂夫就在眼前了,巴基几乎可以尝到他嘴唇的甜味,感到他双臂的力量。


操,他现在已经激动得要不顾面子了。


“在我见到史蒂夫以后再说。”他的手指在大腿上打着节奏。


“真滑稽,”巴顿朝他皱了皱眉,“你大概可以把那个面具拿掉了,有点吓人。”


操,他完全忘了这码事。他摘下了面具,舒了一口气,然后把手臂上的全息皮肤也接了下来。他从没想过他看着机械手臂反光会很高兴,但是操,他就是很高兴。


“当我没说,”巴顿拖长了声音,“你戴着它更好看。”


巴基或许也想念克林特吧,只有一点点而已。


“滚蛋。”


“不过至少你还是个混球,很好。”


“你也还是个白痴。”


克林特耸了耸肩。摩天大楼在晨光中闪烁着,而巴基离史蒂夫只有两小时车程了。


在他的胸中,他的心脏疯狂地跳动着。




Notes:


我就假装弗瑞和希尔去找无限宝石了,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他们在内战里没出场。全息技术基本就是队2里娜塔莎用的那个是升级版。


噫,又是新人物了。我一直都把握不好新的角色,希望大家都还没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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