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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流淌一如年少时模样,想避世更要在世上

【盾冬/叉冬】吾血之血10b-2

-2-

 

一记重拳被星盾挡住,钢铁的拳套刮擦着振金表面的喷漆,发出刺耳噪音。斯蒂夫在盾后飞起一脚踹向对方小腹,对方转身闪避,同时冲他的侧肋挥拳反击……陌生的面孔、非人的力量、以及不可思议的灵活性,答案似乎已经呼之欲出。

“重生计划”果然成功了,这个念头在斯蒂夫心中闪现。说实话,他并不畏惧面前的对手,因为他很清楚,战斗能力绝不只限于肉体的发达程度或者某种天赋异禀,更需要清醒的头脑和无数的经验积累——而论及后两者,他对自己的信心其实远超对于血清本身。

他从未享受过暴力,从未因此而感觉优越,但他同样不得不承认,他享受那种肾上腺素持续飙升的奇妙境界,那种头脑中有明确目标,整个世界收缩到方寸之间,了解敌人是谁并且专心致志将其击倒的单纯过程。有时候他也想,也许自己真的是为战斗而生。

 

“……你要在那玩意儿后头藏多久,老头子?”对手发出恶毒的嘲弄,“你早就该退休了,你这样还算美国队长吗?”很好,这代表他已开始失去耐心。斯蒂夫依旧一言不发,第三次采用同样的防御姿势,在多数情况下,星盾的作用其实并不是单纯的保护,而是一种心理战术,否则,它干嘛要漆成一个靶子?如他所料,对手果然被自己的思维惯性俘获,使用了几乎与之前相同的战术应对,斯蒂夫趁机持盾转守为攻,突然加快了进击节奏。猝不及防之下,对手的呼吸开始混乱,不由自主向后退避。已经晚了,斯蒂夫冷冷想,三秒钟后他的拳头结结实实轰在敌人胸口,耳中听到了骨头断裂的脆响——确认对手也有血清并非全无益处,至少他出手不必考虑是否需要留力的问题。

“……藏到你自己犯错为止,小鬼。”尘埃落定之后,斯蒂夫才开口回答对方的垃圾话。而那不久前还趾高气昂的光头男子已经满脸是血,意识不清。斯蒂夫拎着他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拉起来,逼问道:“霍华德在哪儿?”

那人似乎想要回答,张开口,却只从齿缝间涌出一股鲜血,喉咙里发出呛咳的声音。而几乎与此同时,一阵凌乱的枪声在远处响起,斯蒂夫的心脏立时漏跳了一拍。

——你以为我们只有一个吗?

巴基!

 

他在地面上倒扣着的星盾边缘一踩,星盾飞起,恰恰好被他伸手捞住,固定在前臂上。斯蒂夫在那人的小腿处狠狠补上一脚,确保他失去追击能力,随即头也不回向枪声来处奔去。

 

几分钟后他在一片开阔的缓坡上找到了巴基·巴恩斯,巴基半蹲在地上,与满身是血、一动不动的朗姆洛在一起,而在他们两人四周,十米范围之内横七竖八倒着至少六位神盾局特工,满地都是丢弃的弹药和枪支。

“巴基!”他快步奔过去,顺带转头观察四周,从战术方面考量,目前这位置实在是太不利了,趁追踪者还未赶到,他们必须尽快转移。

可是巴基毫无反应,他似乎完全没有听到斯蒂夫的呼唤,依旧保持着那个半蹲的姿势,背部紧绷,头颅低垂,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躺倒的朗姆洛身上。

斯蒂夫再唤一声,赶到近前,不由自主倒吸一口冷气。他终于看到了之前被巴基的身体遮住的朗姆洛的上半身:整个左肩鲜血淋漓,翻开的皮肉下一片焦黑,还有若有若无的红光断断续续闪烁着,一把军用短匕首插在他的左胸,直至没柄——这个一小时前还在和他针锋相对的男人此刻面色惨白如纸,双目紧闭,显然已经断了气。

斯蒂夫打从内心深处生出一股深沉的愤怒——是的,当理智失控,在那些最为扭曲绝望的噩梦深处,他曾阴暗地希冀过他的消失,但当这件事当真于眼前发生,他却只觉得愤怒。他……他的确讨厌朗姆洛,他对他在巴基生命中占据的位置又妒又恨,他们永远也不可能成为朋友,但这绝对不意味着他的死就是正确的,更不意味着杀害他的人可以这么做。这不对。只因为没有血清,只因为已经被“有效使用”,他的生命就不再具备价值,就该在并无必要的情况下被轻易剥夺,轻易到仿佛用笔在纸页上划掉一个名字——这不对!

霍华德……假如是霍华德下令如此,假如他该为这件事负责的话,斯蒂夫为其间隐含的极度冷酷和轻慢而感觉恶心,为这种对待活人如同对待机械零件一样的态度而感觉恶心。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他们始终在欺骗他,因为他们很清楚他会为此而感觉恶心。斯蒂夫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扭转过来,如今的局面下,纠结于这点显然并不明智。

“巴基,”他第三次呼唤他的朋友,“我们必须走,马上!否则就来不及了。”巴基依旧充耳不闻,斯蒂夫直到此时才发现,他的手和死去的朗姆洛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我们可以……可以带他走,如果你想。”他补充道。

虽然这提议实在愚蠢透顶。

 

巴基还是没有动,而变故却在此刻发生:一小队特工出现在陡坡的高处,另外两个方向,则分别走来一男一女,和之前那个光头男一样,都穿着纯黑的没有标记的作战服。来不及了,追兵已至。

“巴托克没到啊?Captain,你把那光头佬干掉了?”女人环顾四周,率先开口。

“……他在树林那边,你们可以送他去急救。”

斯蒂夫冷静回答,此刻不同之前,他倒希望这种无聊对话越漫长越好,他不敢回头看巴基的情况,只保持戒备尽量向他靠近,将他护在自己的防御范围之内。

“哼,那废物。”女人脸上现出轻蔑的神色,另外一边的男子更是发出一声嘲弄的咕哝。

斯蒂夫敏锐的发觉到他们显然毫无同伴意识,不光是对那个被他打倒的巴托克,甚至彼此之间也刻意保持着安全距离,至于另一边的普通特工们,对这两人的态度更是显而易见的恐惧与提防。

霍华德啊,你究竟将血清给了什么人?斯蒂夫不由在心中喟叹,他最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了。而非常讽刺的一点是,此刻对于他们这差不多算是唯一的利好消息,假若今日可以逃出生天的话,最大的希望显然就是敌人在作战配合方面的先天缺陷。

 

“别他妈废话了,直接搞定他们,斯塔克还等着呢。”那男子一边说,一边从背后取下一挺手持机枪,显然,对于霍华德,他的话语中也缺乏敬意。

“等一下,看看Winter Soldier在干什么。”那女子反对,她已发觉了巴基的异状。其实在她开口之前,斯蒂夫敏锐的听力早就捕捉到了巴基发出的局促的呼吸声,以及仿佛在忍耐苦痛似的强自压抑的低吟。他几乎动用了四倍的意志力才克制住自己不要回头张望,众敌环伺,无论是什么变故,尽量保护他都是第一要务,这时候对他本人的直接关心毫无益处。

“管他呢,”男子烦躁回答,“打两发不就知道了?”他抬起手中武器,随意扣下了扳机。

子弹打在斯蒂夫飞挡过来的星盾上,激起串串火花,混战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开始了。

 

这两人的实力与之前那个巴托克相若,显然在接受血清注射前就已是普通人中的顶尖水平,强化后更有了质的飞跃。斯蒂夫以一敌二,还要分心身后,只有勉力支撑。为了有效牵制敌人,他不得不放弃对自身某些次要部位的防护,很快腿上就中了一脚,而紧接着,那女人手中的匕首自他肩头划过,血迅速从割破的夹克裂缝中涌出来。如果他们得到的命令不是制服他而是要取他性命的话,斯蒂夫想,他也许早就坚持不下去了,而即使他们不会轻易痛下杀手,这样的局势持续下去也只会越来越不利。而更为可怕的是,他眼角的余光忽又扫到一批刚刚赶来的神盾局特工,以及带领他们的第四位黑衣人。

霍华德究竟有多少份血清?斯蒂夫一阵心悸……却在这时,枪声响了。

枪声来自身后,是小口径的手枪,一声接一声,频率并不急切,甚至还带有一种古怪的韵律感——是巴基!

在醒悟过来的那一刻,斯蒂夫身上背负着的千钧重担全都不翼而飞,他的精神再度回复那种高度集中的稳定状态,仿佛世界上只剩下敌人与自己。他不再分出余裕去关注巴基的行动,但那刚刚赶来的第四人并未加入他这边的战局,所以应该是已经和巴基交上了手吧?几乎不假思索,斯蒂夫的战斗模式也自然而然的调整了,变得更加富有进攻性,与之前的保守策略判若两人。因为他知道此刻有人正在守护他的背,他可以完全放心,那简直是一种肌肉记忆,他的身体记得与巴基并肩战斗时那种心有灵犀与酣畅淋漓,那种无可替代的安定感。现在他们是二对三,再加上两队担任外围火力封锁随时可能朝他们发射冷枪的神盾局特工,但是斯蒂夫已经成竹在胸,他知道他们一定会赢。

因为他和巴基在一起。

只要他们在一起什么样的困难都不在话下。

 

战斗进行的很快,不过两分钟,便以一种斯蒂夫全然没有预料到的方式宣告终结:毫无预兆的,三发点射子弹从他身后突兀而至——最近的一发几乎擦过他的脸颊——全部打中了他的对手之一,两发在躯干上,最后一发直接爆头。那男子前额中心出现了一个焦黑的弹孔,血和白浆从脑后喷出,至死依然是满脸的不敢置信。

而不光是他不敢置信,同样的震惊也出现在斯蒂夫脸上,他甚至下意识以为这子弹肯定不是来自巴基,或许只是对方某人的误射。巴基怎么会这么做呢?他怎么就能笃定斯蒂夫一定不会往右方稍微移动几英寸?事实上连斯蒂夫自己都无法确保这一点。那么答案只有一个:巴基并不在乎会不会误伤甚至误杀他,只在乎射中敌人取其性命——斯蒂夫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他已彻底将剩下的那个女人抛诸脑后,转头望向他的伙伴,只看见巴基刚才用来射击的枪支已经丢在了地上,正手持一柄连护手都被染红的战斗刀与最后赶来的那名黑衣男子揉身近战,动作凌厉狠辣,下手毫不留情。那男子似被他的气势所慑,突然后退一步掏出手枪向巴基射击,但巴基的动作却比他更快,他并不躲闪子弹,反而毫不迟疑疾扑过去,左手猛地扳开对方持枪的那只右臂向下压,右手的匕首直刺而出。枪声响了,巴基的左侧腰腹间爆出一捧红花,他却仿佛毫无知觉,甚至没有一丝颤抖,就那么面无表情的用右手短刀割断了对方的喉咙。

又一个人倒下,满脸同样的不可置信。他不相信会有人只为争得一招先机,就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挡子弹;不相信有人冷酷、精准到宛如一架没有痛感的机器。

斯蒂夫只觉自己被一道从天而降的雷霆劈中,他张开口却突然发不出任何声音。而他的对手,那名同样接受了血清强化的女人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向那些在外围踟蹰不前的神盾局特工们:“开枪啊!你们还等什么!”

 

她的气急败坏却只起了反作用,那些特工心胆俱裂、不进反退,甚至有几个胆小的径直掉头走避,不过片刻功夫,已全部一哄而散。接下来的事情就容易了,斯蒂夫没费多少功夫便持盾将他的对手击倒,他逼问她:“你们还有什么布置?霍华德在哪儿?”

那女人的精神已近崩溃,她暗色的瞳孔中忽然出现了一道身影,她尖叫起来……随即,枪声又一响,伴随着斯蒂夫的大吼:“不,巴基!不!”可是已经晚了,太晚了,那女人心口的位置开出一个可怕的血洞——几乎和朗姆洛尸体上的致命伤在同一处。

 

斯蒂夫只觉浑身冰冷,仿佛周遭气温骤然降至零下,连呼吸都被寒霜冻结。他颤抖着、颤抖着呼唤那个名字:“巴基……”

Who the hell is Bucky?”

一个陌生、低哑且毫无感情的声音回答。

 

PS:本节还是两个梗,西伯利亚的肌肉记忆以及谁他妈是巴基,恩,我想大家都看出来了。我觉得霍华德匆忙间招来的人和毛子久经考验的五个冬兵还是不能比的,不直接跑一线的总是难免天真,所以他们串完场就下去吧。另外,如果你们不能对队长的大喜大悲过山车感同身受,那一定是我写的太差……以及,叉叔盒饭快乐,拜拜,我永远爱你。

下更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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