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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流淌一如年少时模样,想避世更要在世上

【ALL冬】凛冬将至(一)

(芽)盾冬、叉冬、(微)豹冬

《冰与火之歌》AU,其实只是借用了地名和背景,没看过冰火一点不妨碍。

就是南方(君临铁王座)的王子盾和北境(临冬城)的王子冬联姻,结果芽盾突然死了(当然不是真死)的故事。各种狗血三俗白烂黄暴

——是的,我回来更新了。

在经历了A3、A4、F&W之后,在经历查德维克突然离世之后,在全盘更改三次大纲重写三次第十五章之后,我又回来了。

没办法,巴基哥哥,2022年了,我依然爱你。我答应过你我会写完它,我答应过大家我会写完它。

本文将在你的105岁生日之前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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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葬礼

他第一次听到那句话是在斯蒂夫的葬礼上。

 

北境之人的葬礼是沉默而克制的,入夜时分,两个抬棺人将那副棺木送入临冬城深深的地下墓穴去,空洞的地穴里靴根砸地声隆隆回响,火把的光将影子拉扯成为鬼怪。巴基跟随在送葬队伍的最后,身着丧服,头上戴着枯枝败叶编织而成的花环,目睹他来自青绿之地的伴侣下葬。

他听见黑暗里模糊的低语中,有一句突然变得清晰起来:“……本来就不该在南方人里为殿下寻找Alpha,这小鬼哪里配作北境之王……”

巴基紧攥双拳,指尖掐进掌心,如果斯蒂夫还活着,他一定会因此而感觉愤怒。虽然斯蒂夫即使以青绿之地的标准,也是个外表过于孱弱的Alpha,但巴基了解他,内在里没有人比他更配成为一个王者——是的,他了解他。当他们都年少,一个是离乡千里的质子,一个是不受宠爱的小王子的时候他们就熟识了,在那个夏天永不结束,葡萄馥郁玫瑰芬芳的黄金宫廷里,两个都没有发育的少年像彼此的影子一样整日里腻在一起,他们白天读书、弹琴、在水池中嬉戏,夜晚则像两只小狗崽子一样搂抱着睡在同一张床上。直到有一天,斯蒂夫在睡梦中突然闻到一股甜甜的香味,就像是刚出炉的苹果派,没有发育的Alpha本能地在刚刚开始发育的Omega身上磨蹭着,被人生第一次发情热烧得迷迷糊糊的Omega只感觉自己双腿之间的那个器官慢慢抬头,直至硬得发痛。然后房门突然打开,一群宫女和仆妇冲了进来,他们带走了斯蒂夫,把巴基一个人留在空荡荡的床上痛苦呻吟,独自熬过他的初次热潮期……不过那些都不算痛苦,真正的痛苦是自此之后,他再也没有在君临王廷中见到斯蒂夫。

 

铁铲在冻土上挖凿的声音空洞得吓人,一声接一声。黑暗里,原本就影影绰绰的视线彻底混淆起来。“别哭,”巴基对自己说,“凛冬不信任眼泪,北境之人不哭泣。斯蒂夫不在这里……斯蒂夫不在这里……”可是内心中同时有个小小的声音在响:“可是他死了——你的爱人、你的Alpha死了,把你一个人留在了这个世界上。”

巴基想要坚持下去,至少坚持到葬礼结束。他努力屏蔽那个声音,逼迫自己去想一些快乐的事,但是百转千回,赫然发现此生最快乐的时光都是和斯蒂夫在一起的——当父王去世,他作为唯一的继承人回到北境,他是个Omega,他没资格带上黑铁王冠,这时候有乌鸦从南方飞来,带来君临的消息,根据他的父王皮尔斯陛下和君临铁王座达成的和平协议,下一任北境之王的配偶必须是青绿之地的王子或者公主。那一刻他想起了斯蒂夫,但是他不敢幻想美梦成真,毕竟黄金宫廷的王有那么多的Alpha儿子和女儿,斯蒂夫只是其中最不起眼的那一个……可是他来了,他竟然来了。当南方来客经过长途跋涉到达临冬城,斯蒂夫穿着甲胄跨着骏马,就骑行在队伍的最前方。君临的送婚队与北境的迎亲使在国王大道上遥遥相望,斯蒂夫单人独骑冲出了人群,他向他飞奔而来,鲜红的披风甩在身后,金色的头发在太阳下熠熠生辉,简直像是融化的夏日。他在已经惊呆了的他面前跳下马,气喘吁吁地样子几乎让巴基担心起他的肺,但是斯蒂夫是笑着的,全然无视北境人对他身高外貌的低声议论,笑得仿佛阳光一样。“巴基,我来了!”那一天,他对他说,剧烈的呼吸在口鼻边凝成白气,“我答应过你,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毫无疑问,那是巴基的一生中最为幸福的时刻。

 

“……殿下,”有人在呼唤他,“殿下,该封土了,请到前面来。”送葬的纵队在狭小空间内尽力分开,给未亡人让开一条通路。巴基从那些低语中穿过,那些对斯蒂夫的嘲弄以及对他新的身份的热切——和铁王座的协议已经完成,现在完全成熟且没有生育过继承人的他是维斯特洛大陆上最有吸引力的Omega了,毕竟,他的嫁妆是整个北境,是黑铁王冠。

作为一位在位时间太短因而毫无建树的北境之王,斯蒂夫的坟墓堪称简陋,除了一尊新刻的半身雕像,几乎没有任何装饰与铭文。巴基走到雕像前,默默站在那里看着掘墓人给棺木覆盖泥土,他反反复复告诫自己不要流泪,因为斯蒂夫并没有真的躺在泥土之下,但这念头却无疑令他更为哀恸,坚强的假面轰然掉落,他的双肩止不住颤抖,他开始哭。

“殿下,葬礼已经完成,我们离开吧。”身后有人提醒他。

“你们先走,请让我哀悼。”他回答。

“容我提醒您,这样做不合礼仪,殿下。”

“我是北境之王的子嗣、北境之王的配偶,请你回答我,罗林斯卿,谁有权教导我什么才是合适的礼仪?”

一片沉默。

人群终于离去,他们给他留下了一支火把。最后一次,他们把他留给他的斯蒂夫。

 

杂乱的脚步声消失在地穴那端,整个世界终于安静下来。巴基坐倒在半身雕像的台基下,仰头望着他的爱侣留在这世界上的最后的形象。雕塑做得很逼真,忠实地重现了来自南方的北境之王年轻的面容:那光滑的下颌、削瘦的脸颊和严肃的神情,那双薄薄的嘴唇仿佛马上会呼出一口热气。巴基不禁想,在学士们的羊皮纸里,他们会给他一个什么样的称号呢?他们不会叫他“短命王”斯蒂夫吧?

泪水彻底模糊了巴基的双眼,他支起身子,将嘴唇贴在冰冷的石像的薄唇上,他给了他的爱人最后一个告别的吻——永远也不会到达的吻。

“……吾爱,”他用颤抖地声音说,“你带走了我的心……永别了。”

 

离开地下墓穴的时候已是黄昏,天空飘起了零零星星的雪花。在北境苦寒之地,即使是夏天也会落雪。门口的侍从见他出来,迎上前服侍,他只是问:“科尔森学士在哪里?”

“在鸦巢,殿下。”侍从毕恭毕敬回答。

巴基点点头,便往鸦巢去。

 

鸦巢在北塔的最高处,顺着盘旋的石头台阶一路往上,巴基刚爬到一半,就听到空气中传来鸟类翅膀扑打拍飞的声响。他站定脚步,目送着群鸦飞向远方,直到消失在茫茫原野的尽头。有一只孤零零的乌鸦向北飞,那里是长城亘古不化的冰墙;而其他的乌鸦则结伴向南,它们将飞过颈泽,飞去君临,飞去兰尼斯特港、学城和多恩,将斯蒂夫王子意外身死而北境之王的宝座再度空悬的消息传遍四方。

风暴将来,凛冬将至。

 

巴基轻叹一口气,继续向上爬。鸦巢上挂着的鸦笼果然已经全空,科尔森学士站在窗前,正在擦拭手指尖的墨迹。

“学士,”他向他打招呼。

“殿下,”科尔森躬身行礼,“请问有何吩咐?”

“所有的乌鸦都飞走了吗?”他问。

“是的,殿下,”学士回答,“黑色的翅膀,黑色的消息。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待诸君的回信。”

巴基沉默了许久,最后他问:“铁王座会怎么说?”

“皮尔斯陛下生前签订的和平协议很严密,您与君临的婚约只有一次效力。但是我想,弗瑞陛下会再度要求联姻的吧?斯蒂夫王子还有几个未结合的兄弟姐妹,他们都可以满足要求。”

巴基沉默着。

“您准备答应吗?”学士问。

巴基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望着他:“我可以信任你吗,学士?”

科尔森用手指轻抚颈项间环环相扣的锁链,黄金、白银、青铜以及黑铁,每一个圆环都代表着一重知识。“在我放弃姓氏和家族的时候,就于学城立下过服务的誓言:我将终生忠诚于我的主君,保守主君的秘密,为主君的利益而奉献自身——所以您可以完全信任我,殿下。”

“可是你的主君已经死了……斯蒂夫已经死了。”巴基说,他几乎哽咽。

“是的,我与斯蒂夫王子一道前来,而如今七神已招他归去。但您是他毕生所爱,”科尔森学士回答,“您是他的遗孀,所以,现在您是我的主君了。”

“那你能给我谏言吗?”巴基问,“像歌谣里的那些智慧之人?”

“我只是凡夫俗子,殿下。以我的知识和见识,目前的情势下唯一的劝谏只有这个:请您尽快再婚。”

“什么?”巴基不解,“我不想再婚了,至少短期内不想——我不想嫁给斯蒂夫之外的任何人,我以为你明白。”

“我明白,殿下。但是北境的王座空悬一天,您的状况就危险一分。临冬城的血脉不可就此断绝,北境需要继承人。”

 

巴基再度沉默,脸色凄然,片刻之后,他低声说:“是我的错,学士,我们本来会有孩子的……我们共度的上一次热潮期,我没有让斯蒂夫成结。我对他说,婚礼太累了,标记太耗费体力,我们可以下次再来……我对他说我担心他的身体,其实只不过是我自己还没有准备好……我不想那么快生育,我还想出去骑马和狩猎……我太任性了,而他总是纵容我的任性,他真是、真是一点也不像个Alpha——我们本来会有孩子的……”

科尔森学士将一块方巾递给他:“殿下,往事已矣,请不要再自责了,这一切都是七神的旨意。”

巴基接过方巾轻拭眼角,他低低笑:“这里是北境,属于心树与先民,这里不是七神的土地,”他问,“所以祂们才一定要把他带走吗?”

博学的科尔森学士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终究没有凡人能够回答。

 

学士的随从突然在门外摇响铜铃,巴基转过身向他点头示意。那少年走进来禀报:“殿下,朗姆洛伯爵求见您。”

巴基望向科尔森。

“朗姆洛伯爵是您最强大也最忠诚的封臣,您应该见他,您需要他的恐怖堡。”学士谏言。

“可是他是带来斯蒂夫死讯的人……报丧使者……我真的不想看见他。”巴基苦笑。

然后他们就听见了脚步声。

 

恐怖堡伯爵布洛克·朗姆洛正不紧不慢拾阶而上,替他传话的随从满脸尴尬手足无措。“我请他……我请他在下面等的!”少年分辩。

“没关系,”巴基对他挥挥手,“让我们看看伯爵有什么话想说。”

 

恐怖堡伯爵穿着黑色的锁甲和血红的披风,锁甲的肩部有一个骨白色的交叉符号,他黄色的眼睛里闪着明亮的光辉。

“我来向您辞行,殿下。”朗姆洛说。

“你要回封地去了吗,伯爵大人?”巴基对他点点头。

“是的,这次‘意外’给我也造成了不少损失,我必须赶回去处理……”他特意将“意外”两个字清晰地咬出来。

巴基抿了抿嘴唇,努力不要表现出愤怒神色。“那么,一路顺风了,伯爵大人。”他硬邦邦说。

“谢谢殿下的祝福,”朗姆洛咧嘴一笑,“不过走之前,我有一件礼物要献给殿下。”

“礼物?”巴基嗤笑,“你觉得现在的我还需要什么礼物么?请拿回去吧,阁下。”

可是恐怖堡伯爵已经将那个小小的盒子拿了出来,双手捧给他。盒子是黑木雕成,典型北境风格的朴实无华。

巴基只有接过盒子,入手冰寒刺骨,沉甸甸的。

 

他打开盒盖,里面是半匣晶莹剔透的寒冰,以及冰块之间一朵幽蓝色的玫瑰花。

冰雪玫瑰,北境之心。

坚毅、美丽以及永不凋零的爱。

 

巴基望着那件“礼物”,一时间愣在原地。而恐怖堡伯爵已经单膝跪地,低低俯下身去,直到低至尘埃。

他将嘴唇贴在他垂落的丧袍衣角上,献上一个吻。

“我将归来,我的殿下。”他说,“待我归来时,我将索求您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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