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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流淌一如年少时模样,想避世更要在世上

【盾冬/叉冬】吾血之血10b-1

第十章B 斯蒂夫·罗格斯(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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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接第九章;这是盾冬线,和叉冬线情节走向有矛盾,请忘掉10A章吧;另外,主要角色死亡预警,本章批量供应盒饭,观众请保持理智,不要向剧组投掷刀片,谢谢合作!)

 

 事情不该是这样的,斯蒂夫·罗格斯想。

 

此刻他驾驶着一辆老旧掉漆的蓝色福特,直接把油门踩到了底,在弯弯曲曲的乡村公路上狂奔,心中只有这个念头。他用一只左手掌握方向盘,右手则时不时伸向副驾驶席,贴在巴基·巴恩斯裸露的手背皮肤上感受体温。巴基在发烧,他身上的大片鲜红已经氧化干结,血压低至临界值,陷入了间歇性的昏迷之中。

“斯蒂夫……斯蒂夫……”巴基闭着眼,连嘴唇都惨白失色,断断续续呼唤他的名字。斯蒂夫·罗格斯努力眨动双睫,拼命压抑正在夺眶而出的泪水:“我在这里,巴基,我在这里,”他回答他,“坚持住!坚持住!我们就快到了,只要你坚持!”他似乎听见了巴基低低的笑声,但是却不敢回头去看,眼泪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用手背飞快擦拭。真的不该是这样的,他想。

巴基逐渐沉默下来,一时间密闭的车窗内只有发动机隆隆的轰鸣,不知过了多久,斯蒂夫忽然听到了那个名字,轻似雪片,宛如叹息,在狭小的空间飘荡,终至消散无踪。他的心脏猛地一跳,几乎是下意识地,斯蒂夫狠狠踩住刹车板,车胎发出刺耳尖叫,在公路上滑出一段长长的距离才终于停稳。斯蒂夫解掉安全带,将身子倾过去:“巴基!”他喊他的名字,他的声音都在打着颤。巴基毫无反应,那只手垂落腿侧,头歪向一边,面容隐藏在车顶灯洒落的阴影里。斯蒂夫·罗格斯只觉得虚空中有一双看不见的巨掌,正在慢慢扼紧他的脖颈,把他赖以生存的氧气全都夺走,恐惧攫住他的心,他简直没有勇气将手指伸过去探查——

巴基·巴恩斯的呼吸停了。

 

***

 

是的,他曾经祈祷过,很多很多次——向上帝,甚至向魔鬼,向这世间有形无形有灵无灵的一切伟力。他愿付出任何代价,只求光阴倒转,让他能阻止那些悲剧,弥补那些悔恨;他愿付出任何代价,只求巴基·巴恩斯能够留在他身边。

但是,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当那块指示港口方向的路标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斯蒂夫·罗格斯就陷入了绝望之中。不,或者不该这么说,早在那之前,当他抛弃一切重新拿起他的盾,甚至当他终于对他说出那句话,而巴基的回答却是“我当然知道你爱我,我也爱你,但爱情从来都不是生活的全部”的时候,他的绝望就已经开始了。原来绝望不是一种固定不变的状态,而是一层深似一层的硫磺业火,斯蒂夫觉得自己在下坠,一直一直向下掉落,而地狱永无尽头。

他在出发之后第九天的夜里做了那个梦。他梦见自己回到了1944年,回到了那列穿梭于阿尔卑斯山中的火车之上。一切都和记忆相同,他被光束枪击倒,盾牌脱手飞出,巴基冲出来捡起他的盾,特意将盾牌换到另一只手,试图将那个机器混蛋从他身边引开。接着,巴基就从轰开的破洞处飞了出去,那毫无疑问是斯蒂夫·罗格斯一生中最为惊恐的时刻,他奋不顾身扑过去找寻他,他看到他抓住车厢外的铁管悬吊在半空中,他拼命向他伸出自己的手——在现实中,他抓住了他,但是在那个黑暗的梦里,铁管先一步断裂,巴基像一片雪花般被冷风吹落,而他眼睁睁看着他消失无踪。在那个瞬间,世界一片死寂,唯剩鼓膜深处的血流发出轰鸣……斯蒂夫·罗格斯大声叫着巴基的名字苏醒过来,汗水已将身上的T恤浸湿。

那个噩梦实在太过真实了,真实的就好像曾经发生过一样,真是的就好像他已经失去了他。在那个无名的汽车旅馆中,在黑暗的没有窗户的房间里,美国队长彻底情绪崩溃,像个没有自控力的孩子一样失声痛哭,把脸死死埋在散发着霉味的枕套中。

曾经有一个少年,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一块雪白的画布,而在那画布的某个角上,画着他的巴基,,巴基就是他的布鲁克林、故乡以及家。后来他长大了,命运让他变成英雄,也让他忘记了自己是谁。他拼命在画布上涂抹其他色彩,描绘各种风景,他分明知道当这张画完成的时候,最美的当然还是最初,但是那时候他实在太年轻,年轻就意味着贪婪和自大,意味着永不满足,他将自己的好运视为理所当然,他以为想要的永远都会属于自己。

那个少年可有多么愚蠢啊!巴基从来不是角落里的某个美好形象,他是将整块画布固定在正确位置的那颗图钉。没有了他,即使画遍了这世间所有的瑰丽奇景又怎样?

而他要失去他了,就要失去他了……

 

再遥远的路也有尽头,再漫长的相送也不过是离别的序曲。布洛克·朗姆洛摔上了车门,他将这最后的短暂时间留给他们两人。

巴基静静望着他,长途跋涉令那张脸略显憔悴,下巴上还生着没有来得及清理的胡茬。

“抱歉,斯蒂夫,”他向他微笑。那微笑化成了插向他心口的刀。

斯蒂夫·罗格斯知道自己应该坚强,他的理智在说着他该放他自由,像个真正的好朋友那样送上祝福,为了他的爱,为了巴基曾经为他做过的一切。这是他应得的,他该付出代价。

但是那太难了,实在是太难、太难了,时间的定义被无限延展,他已能清楚的看见自己的整个人生,以今时今日为临界点,划分出白昼与黑夜。只是向未来看一眼,他便觉不堪重负。

“对不起,巴基,”他回答,几乎因此而哽咽,“我很后悔,非常非常后悔……”

巴基脸上露出心痛与不忍,他张开手臂与他拥抱,揉乱他脑后的乱发。“噢,斯戴维……”巴基叹息般呼唤他的名字,侧脸在他的鬓角落下冰凉的亲吻,自从母亲离世后,只有他会这么叫他——再也没有了,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了。

“我很抱歉,”他告诉斯蒂夫,“我很抱歉……”

 

斯蒂夫·罗格斯唾弃自己的软弱,他曾经那么多次下定决心,一定要微笑着送他离开,但是事到临头,他发觉自己真的做不到。他们拥抱了很久,方才缓缓分开,斯蒂夫看到巴基的脸上也有湿痕,他也终究没能忍住泪水。

“……我爱你。”斯蒂夫告诉他,这话说的不合时宜,但已经冲口而出,“记得这个……求你了,记得这个。”

“我也爱你,斯戴维,”巴基微笑着,拭去眼角滚滚而下的热泪,“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直到永远……我永远都爱你。”

他们再一次拥抱,这次短暂得多,也生硬客套得多。在情感的爆发之后,他们必须退回去了,退回到好朋友的位置。在这世界上,并不是相爱的人就注定在一起,上帝不会确保任何事,爱情从来都不是生活的全部。

 

事后想来,正是在那时候,当车内的两人彻底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浑然忘却一切时,变故已然发生了。然后如雪崩一般,一件小事推动了另一件小事,越滚越大,最后彻底失去控制,不可挽回。

他们真不应该让朗姆洛一个人离开去港口,更不应该过于盲目自信,认定已完全摆脱了神盾局的追踪,可以稍微放松一下。他们终究还是低估了佩姬和霍华德,特别是霍华德,低估了“重生计划”多年来的经营与积累。其实巴基曾经怀疑过的,怀疑神盾局在明知道他与朗姆洛之间不该有的亲密关系的情况下,为什么不索性替Winter Soldier换一个管理员?那显然更符合安全原则。起初他以为也许是朗姆洛身上也在进行着秘密的血清实验,但这个可能性后来被否决了。巴基百思不得其解,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答案其实很简单:朗姆洛与他关系如何从来不在神盾局的考虑范围之内,他存在的意义不在于他的态度,而在于他本身——从12年前起,他的身体中就埋藏了特制的脉冲定位装置,可以在一定范围内进行远距离激活和控制,朗姆洛每一次因为旧伤复发而入院治疗,都不过是对这装置的维护与更新罢了。起初这也许只是作为一个心血来潮的实验,但最后却成了拴住巴基·巴恩斯的无形锁链,而他与他的关系越紧密,这锁链就越是牢不可破。

终于,他们依靠那“锁链”追来了。当斯蒂夫和巴基从自己的情绪中摆脱,开始察觉到周遭的异样时,已经来不及。他们抛下汽车去寻找朗姆洛,刚刚走出不远,就撞上了一名强壮的光头男子,穿着没有标记的纯黑作战服。光头男瞥了他俩一眼,低头向着手中的对讲机报告:“斯塔克先生,已发现目标……对,两个在一起……坐标是……”斯蒂夫向他抛出他的星盾,那男子轻松闪躲。斯蒂夫和巴基对望一眼,都明白强敌已至。

“你先走!”斯蒂夫对巴基说。他们两人之间的默契已然深入骨髓,无需过多解释什么。敌人显然也不愿同时以一敌二,他甚至带着一点不怀好意的微笑,目送巴基的身影奔出树林,回头对斯蒂夫说:“Captain,你不会以为只来了我一个吧?”

斯蒂夫此刻根本没有和人聊天的打算,在他的内心之中,预警的钟声正鸣响不绝。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他握紧飞回来的星盾,昂起头,径直道:“来吧!”

 

Ps:本节有两个梗,掉火车以及队2船上的单挑,我希望《吾血》能写完美队三部曲电影中所有我喜欢的梗,之前已经写了很多了。不过,我知道你们关心的不是这个……

下一更周六见,背着铁锅飞速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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