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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流淌一如年少时模样,想避世更要在世上

【Maylor】Queen III:Now I`m Here



-1-

 

克里希是个好姑娘。漂亮、温柔、善解人意,举手投足间有种特别的优雅;乐队最低谷的时候,他们曾在锅炉房旁的地下室里共同挨过了漫长的时光。

即使在十年后,当她带着96%的财产和三个孩子与他离婚时,布莱恩·梅也不能否认这一点——当然那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布莱恩口才很好,社交能力也不算差,但他很清楚,自己从来不是个能在人群中感觉自在的人——他不是罗杰·泰勒,他宁愿在舞台上表演,那样至少可以把自己隐藏在吉他后面。所以,当克里希出现的时候,当她安静地向他微笑,只是微笑,仿佛仅仅坐在他身边就已心满意足,梅不由暗自舒一口气,为自己不必搜肠刮肚去找姑娘们可能会喜欢的话题而高兴起来。于是他也向她笑,克里希忽然转过脸去,耳朵尖隐隐泛红。

他忽然爱极了她那一刻的沉默与羞怯,像风中摇曳的白花,那一刻,他想他是真的爱她的。

——他对她的爱就像是夜晚之于晨曦;但除了晨曦,夜晚同时还爱慕着明月与星光,还在不可抑制地期盼朝阳升起。

 

1974年4月12日,Queen踏上了第二次美国之旅,他们简直迫不及待。虽然依旧是Mott the Hoople的垫场乐队,但这次他们的专辑在英国排行榜上名列第五,在美国也已发行,每个人都觉得自己脱胎换骨。

美国是全世界最大的唱片市场,国土辽阔,巡演之路也更加辛苦漫长。长途跋涉赶到某个城市,立刻不眠不休投入工作,高强度的演出结束后,喝酒的喝酒嗑药的嗑药睡骨肉皮的睡骨肉皮一顿昏天黑地最后晕乎乎上路,这就是摇滚明星们的日常。

 

托“吸血蚂蟥”(弗莱迪这么称呼他们的经纪公司)之福,这次他们依旧住得很差,吃得也不好,连打电话回家都要事先登记(简直恶心),但同时也意味着他们都不能携带家人和女友同行,完全没人看管,像被丢进热闹游乐园的四个小学生,瞬间迷失在大洋另一边的花花世界里。

迪肯沉迷迪斯科舞厅和脱衣舞俱乐部彻夜不归;弗莱迪在“某些场所”大开眼界流连忘返;罗杰更是如鱼得水,前一天还和其他乐队为了演出次序大打出手,第二天晚上就能称兄道弟一起去酒吧high到天明。

“你不去吗,布莱恩?”他总是招呼他。

他们就住隔壁。

布莱恩注视他的笑容,感觉血管里的乱流汹涌澎湃。他几乎想要点头答应,或者干脆告诉他:“别去!我想今夜和你在一起,就我们两个。”

但是他们之间的规则并非如此,他们是夜幕掩映下的阴影,是巢穴里不见光的怪物,与浮于表面的日常生活绝不相关。

——而且克里希送别时的眼神依旧在他脑海中回响。

所以他总是回答:“谢了,你们好好玩。”

 

直到4月25日,他们到达了新奥尔良。

 

-2-

 

新奥尔良是座梦幻之城。他们将在这里演两场,行程相比之前轻松不少。

第一场结束的那天,夜里十点,梅喝完第一轮酒回房间,打开门,忽然发现地板上躺着一张小小的荧光卡片。

他好奇地捡起来,那是张名叫“地牢”的酒吧的地址卡,制作精美大方,颇显档次。布莱恩随手将卡片翻转,发现背面还写着一行字:Now today I know what I`m doing(现在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说实话那书法并不特别漂亮,笔意转折间甚至还带一种小孩子般的稚气,但布莱恩·梅的心脏却忽然漏跳了一拍。

他认得这可笑的笔迹,太熟悉了!某个画面骤然跳出脑海,那是很久很久之前,那时候他们的头发都还没长及肩膀,那时候他们刚刚在一起,各种意义上在一起,他抱着吉他试着给《Doing All Right》配和弦,罗杰则躺在他腿边,手中举着笔记本,啃着手指头,用那傻乎乎的字把他写好的歌词改得乱七八糟。他们后来大概是吵了一架吧?他们当然会歇斯底里地冲对方吼叫,仅仅为了四个小节的音符就互相憎恨一整天,但这一切都不会影响他们于之后分享彼此皮肤上的温度,依偎着在黑暗里入睡。

那是两回事,那是两回事。

布莱恩·梅发现自己已经记不清这句话最后是谁想出来的了,他转身出门去。

 

他找到了地牢酒吧,那里标志性的闪烁灯光就如同那张荧光卡。布莱恩·梅又一次止不住心跳加速,简直变回了当年那个第一次去派对和女孩子搭讪的傻大个,长手长脚全都无处安放。他环顾四周,客人三三两两,有一位穿浅色长裙和黑丝袜的金发姑娘独自坐在角落的吧台旁,身边放着一杯没有动过的鸡尾酒。

布莱恩几乎无法移动脚步。

——假如他是个姑娘会怎么样?

他突然明白过来,这就是那个姑娘。

 

那一晚就像是做梦,布莱恩迷迷糊糊想罗杰·泰勒肯定是疯了,这是他新的恶作剧吗?但这就是他仅存的理智了。他在迷幻的光晕里强硬地吻他,像个他从来都做不来的寻芳浪子,他听到身后传来无聊人等的轻佻口哨,他尝到了他嘴唇上膏油的味道,布莱恩一向讨厌女孩子脸上黏哒哒的化妆品,但那味道只让他瞬间硬起来。

The people all stared didn't understand,

所有盯着看的人都不明白,

But you knew my name on sight.

只有你一眼就知道我的名字。

 

“我是不是该给你买杯酒?”他问他,忍不住低声笑。

带着假发、画着浓妆的罗杰·泰勒用涂了指甲油的手指点点那杯鸡尾酒:“已经有人给我买过了。”

布莱恩望着那可怕的粉红色桃子气泡酒忍不住吐槽:“这品味真他妈的糟糕。”

罗杰用掌缘支起下颌,挑挑眉:“谁说不是呢?”

布莱恩大笑起来,只觉得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他拉起他的手:“我们回酒店,”他说。

他已不想忍耐哪怕一分钟。

 

-3-

 

在酒店的走廊上,他们撞见了同为垫场乐队的Aerosmith的吉他手乔伊,一瞬间布莱恩忽然有点惶恐,但罗杰依旧泰然自若。事实上,乔伊完全没认出罗杰,擦肩而过时他对布莱恩拼命挤眉弄眼,还暗暗伸出了大拇指,罗杰故意回头对乔伊笑了笑,乔伊立刻表现的像是想要冲上来询问电话号码。

最终两个人狂笑着冲进了布莱恩的房间,砸上门,依旧还在笑个不停,简直是两个嗑药嗑到了天上去的大学生。

“见鬼的,你哪儿来的这套行头?”布莱恩一边喘着气一边问。

“昨天和弗莱迪去了个好地方,你不会想知道的。”罗杰对他眨眨仔细描画过的眼睫毛。

他忍不住凑过去再次亲吻他:“真是受不了你们层出不穷的新花样,怎么会想到穿成这样?”

罗杰·泰勒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表情凝住了,蔚蓝色的虹膜深处,像是有两团爆发的星云。今天晚上第一次,他收回了自己魔术般的柔软假声,嗓音低沉沙哑。

“因为你他妈有时候看着我,总好像在可惜我是个男人。”

 

有那么一秒钟,梅都要怀疑他在生气了,但罗杰生气的样子不该是这样的:他热血又直白,暴躁又冲动,他若生气了可能尖叫着往你身上倾倒一车脏话,甚至可能抄起把贝斯砸破你的头——他不该是这样的。

的确,罗杰几乎立刻就恢复了笑容。

“闭嘴,过来!”他命令。

 

那也许是他们最好的一次性爱,那一夜与之前所有的夜晚都不相同,不像是在共同发泄过剩的情绪,不像是在填埋欲望、寻找慰藉,要比那温柔更多、也甜蜜更多,仿佛他们是真正的情人。

他足足花了一个世纪的时间用来亲吻他的背,从后颈的碎发起始,到敏感的尾椎骨结束。他哄着他发出猫一样的轻吟,他甚至忍不住幻想自己的吉他也发出那样的声音……

 

天明时布莱恩·梅独自醒来,枕边空空荡荡,唯余一根弯曲的金发。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昨夜克里希的幻影从未出现,一次都没有。

 

-4-

 

那个姑娘消失在了晨风中,旖梦宛如朝露。下午在舞台后等待调音时,乔伊向遇见的每个人宣扬“布莱恩·梅的妞儿”有多正点。一群蠢蛋嘻嘻哈哈起哄,罗杰·泰勒从旁边走过,眼睛都没有多眨半下。

游戏结束,他们又回到了原本的规则里。

 

那天,上台前,布莱恩和乔伊一起不知不觉干掉了整整一瓶杰克丹尼威士忌,到最后惊恐地发现自己几乎无法站直。最终他带着一种绝望的自卫本能走上了舞台,全凭身体记忆撑完了整场。

从没有一次演出有如这次,他的理智彻底在聚光灯下崩散,他怀抱吉他就像是捧着自己胸腔之外的另一颗心脏,而身后传来的鼓声就是那心脏跳动的节奏。

Red special放声歌唱。

欲望和梦想是它的血液,野心与饥渴是它的温床。

表演结束后布莱恩·梅径直冲进后台的卫生间吐了个昏天黑地,完全没有意识到那晚观众们的反应有多疯狂。

 

他们的巡演渐入佳境,甚至有粉丝在乐队的车窗上写下“Mott is dead,longlive Queen”的字样。可是就在5月7日,纽约巡演最后一场结束时,他们却不得不中断这一切,撤离美国,取消之后原定的所有计划。

也许是那瓶威士忌的原因,也许是他在澳大利亚的感染后遗症根本没有痊愈,也许是他这么多年来学业工作乐队所有的事情纠缠在一起实在是太累了,当然也许还有别的……布莱恩·梅急性肝炎爆发,彻底倒下,医生断定他至少需要入院六周。

他在浑浑噩噩中回到了伦敦,身边所有的队友都被隔离预防传染。等布莱恩真正恢复意识,病床边只有克里希疲惫却依旧宁静的面容。

“……他们呢?”他问。

“在某个乡下录音室里,”克里希不假思索回答,完全没有去问“他们是谁”,她早就预料到了这会是他的第一句话,“飞机一落地就去录你们的第三张专辑了,弗莱迪说等你好点儿就会来看你,他们会把吉他的部分给你留着先做别的。”

直到听到这个布莱恩·梅才真正放松下来,他对克里希笑了笑:“告诉弗莱迪不用过来了,还有跟罗杰……跟约翰说,我在写一首新歌。”


-tbc-

PS:写rps好耻!对不起,桃子小姐,对不起,罗洁莉娜。以及梅真是个渣男,我没黑他233,他真这样。困团最棒的一点是:麻蛋这些渣男渣得真带劲!

PPS:我写的梅校长最好玩的一点是他会在床上走神想小红,我一边写一边2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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