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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流淌一如年少时模样,想避世更要在世上

【盾冬/叉冬】凛冬将至(9)

懒觉睡得怎么样?

我不太喜欢对omega男性使用诸如“妻子”、“妈妈”这类特别女性化的词,纯属个人爱好,所以弗兰克叫巴基是“papa”,拉丁语系里爸爸的意思。这个词大写一般是指教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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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狼血

 

正午时分,萨姆·威尔逊终于在大厅长桌的一角找到了罗格斯。“你去哪儿了?从昨晚上起就没见到你了。”他问。

“你呢?你去哪儿了?”罗格斯反问他,“你身上信息素的味道……难道和人打了一架?”

“你鼻子真灵,跟你的狼似的,”萨姆苦笑着嗅嗅自己的袖口,却只闻到大厅里满布的饭菜的气味,“其实是差点打了一架……说来话长,我觉得咱们这次恐怕要无功而返了。”

罗格斯“哦”了一声,低头从自己的餐盘里挑出两块芜菁。

“不用吃太饱,”萨姆用胳膊肘捅捅他的侧肋,“晚餐时王子殿下会单独宴请咱们,菜色会好很多。”

罗格斯沉默不语,许久,他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噢,对,我忘记了,你不懂这个。记得吗?我说过的,临冬城是守夜人的朋友,每一个黑衣兄弟到这里来,都会被北境之王待为上宾,宴会是礼仪的一部分。”

“我不想去,”罗格斯说,“我不喜欢这种场合。”

“你必须去,兄弟,”萨姆拍拍他的肩,“总司令阁下,还有我,我们都很看好你,总有一天你会当上首席游骑兵的,也许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当首席游骑兵除了要会巡逻、会战斗,还要掌握很多其他技能,比如和大领主们打交道。”

罗格斯还想反驳,话未出口,大厅的另一边突然骚动起来。此刻长桌旁全都是正在用餐的城堡守卫、雇佣骑手还有客人们带来的部署臣僚,一群多恩人占据了壁炉边的荣誉位置,另一群穿血色披风的恐怖堡骑士和士兵们盘踞在左近,现在两伙人不知道为什么发生了争执,正在高声互骂,“砰”的一声巨响,一张长桌被掀翻在地,仆妇尖叫,杯盘满地乱滚。

萨姆不禁撇了撇嘴,压低声音对罗格斯说:“要我说他真该马上结婚,无论嫁给谁都好,否则不知道有多少人会为此而流血,毕竟alpha的愚蠢天性注定了我们会为omega打生打死,你看着吧,乱子会越闹越大的。”

“……他会嫁给谁?特查拉亲王吗?”罗格斯突然问。

“谁知道呢?多恩的亲王或者恐怖堡伯爵——他儿子的父亲,传言是真的——谁知道呢?谁知道omega会怎么想,他告诉我他在等待‘奇迹’,异鬼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游骑兵的话还没有说完,厅堂彼方的纷争已然升级,不知是谁率先拔出了佩剑,随即哐啷啷一阵金铁交击之声,恐怖堡这边的骑士们兵刃出鞘,多恩人则纷纷拿起了自己的长矛和圆盾,隔着歪倒的长桌对峙。正在吃午餐的闲杂人等连忙起身离座,远远躲开,两伙人旁边立刻空出一圈。

萨姆对那边努了努嘴,言下之意无疑是你瞧我说的没错对吧?罗格斯似乎也想离开,却被他一把拉住:“没事,安心坐着吧,这位置多好,现在看得更清楚了,”他告诉他,“我们是守夜人,王国的纷争与我们无关,我倒想看看哪个不长眼的冲老子挥剑,早上那场架没打成,我还真有点手痒呢。”

罗格斯没有回答他的话,他的目光已被场中恐怖堡诸人的首领吸引去了,那是个身材高大的骑士,肌肉发达,甲胄俱全,栗色头发剃得很短,手持一柄重剑。

萨姆发觉了异样,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那是巴图克爵士,恐怖堡的侍卫首领吧,他怎么了?”

“……没什么,随便瞧瞧而已。”罗格斯垂下头去,握紧手中的切肉匕首。

 

正闲话间,变故再起,一位血色披风的骑士从门外疾奔进来,径直跑到巴图克爵士身边。两人只交换了三言两语,巴图克便招呼所有手下急匆匆离开了大厅,留下莫名其妙的多恩人面面相觑。罗格斯几乎是同时站起身,果断跟了出去,任萨姆·威尔逊在身后呼唤,全然置之不理。没办法,萨姆也只好追出大厅,只觉满心疑虑,不由担忧起来。

他们尾随着大队人马来到临冬城的训练场,这里毗邻猎人门,是一大片空地,旁边坐落着马厩和兽舍。此处局面显然更加混乱,恐怖堡诸人已将兽舍大门围了个水泄不通,而他们的伯爵大人正在大发雷霆:“……到底是谁把这怪物放进城里的?叫你们跟着弗兰克,全都是死人吗?还留着身上的皮做什么!”

怪物?萨姆·威尔逊莫名打了个寒噤,他冲上去一把抓住正在往人群中挤的罗格斯,将他硬生生往回拽。“你难道没把Winter拴住?”他小声问他。

罗格斯冷冷瞪他一眼,脸上的表情几乎可算狰狞。萨姆觉得他简直完全变了一个人——自从进了这座城,大个子的行为举止越来越不正常了。首席游骑兵更加用力地抓住罗格斯的手臂:“千万别过去,你快走!”他冲他低吼,“弗兰克·雪诺就是临冬城王子和恐怖堡伯爵的私生子,万一是Winter弄伤了他,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你的……你还是快回黑城堡去,剩下的交给我来处理。”

罗格斯并不答话,只是猛力挣扎,可萨姆就是不肯放手。“别管狼了,”他急切地催促,“朗姆洛真的会剥了你的皮的!”

 

“……都给我让开!” 

正在此时,一个声音从人群外传来。罗格斯的动作猛地一顿,身体瞬间僵在原地,萨姆趁机将他拉向旁边。

巴基王子显然也是刚刚得到消息,他脚上还穿着室内软鞋,只在便服上系了一条羊毛披风,脖颈与两颊因奔跑而微微发红。他身后跟着克林特·巴顿以及几名城堡守卫,径直分开人群走到朗姆洛身边。

“到底怎么搞的?”他朝恐怖堡伯爵怒喝。

朗姆洛脸色铁青,毫不客气地回敬:“我还想问你是怎么搞的呢!我怎么知道你这里会有狼?”

“狼?”巴基怔住,“什么狼?”

朗姆洛已然气急败坏,口不择言:“你不知道?在你的屋檐下发生这种事你都不知道,你脑子里除了……还有什么!”

无论是身份还是权柄,这两位在北境都算是数一数二的大人物,背地里纵然有再多恩怨情仇,在人前相处向来礼貌周到符合身份,脸上挂着的面具无可挑剔。但此刻,无论是巴基还是朗姆洛全都顾不上了,两个人直接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吵起来,宛如一对村夫愚妇。显然,如果之前还有谁不知道弗兰克·雪诺的真实身份的话,此刻见了这场景,他们也不难猜出个八九分。

“……滚开!和你的人一起滚远点!”巴基以这句话终结争吵,无视朗姆洛的阻拦,径直向兽舍门口走去。空场上阳光灿烂,兽舍内却是一片昏暗,巴基站在光明与阴影之间,待看清眼前情景,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他摆手示意身后诸人安静,然后极慢、极慢地俯下身,单膝跪地,轻声向内招呼:“弗兰克?你能听得见吗?过来,到papa这儿来,乖孩子……”

过了好一会儿,阴影中走出一双小靴子,小靴子上方是个浑身包裹皮裘,脸颊胖嘟嘟的男孩儿。他径直扑进巴基怀里,奶声奶气的叫他:“papa,抱!”巴基几乎立刻就搂紧了他,不光搂紧,整个身体立刻扑倒,用背脊把男孩儿牢牢护在怀里。

人群一片哗然,响起连声惊叫,胆小的已经准备转身溜走。因为在那男孩儿身后,赫然还跟着一匹大如马驹的野兽,浑身雪白,两只眼睛里燃烧着碧绿的火苗。

“这不是普通的野狼,这是……这是冰原狼啊!”有人认出了这传说中的凶灵,恐怖堡的人马立刻护住他们的主君,巴基的护卫们也持剑向前,小心翼翼逼近那个怪物。

狼感知到了危险来临,它前爪压低,身子重心后移,显露锯齿般的尖牙,摆出了攻击的架势。

气氛简直紧张到了极点,十几把十字弓瞄准了冰原狼,而狼一个扑击,就足以咬断巴基近在咫尺毫无保护的脖颈,大啖他的血肉。在这简直就要窒息的时刻,一个清亮的童声突然响起。弗兰克·雪诺挣扎着从巴基怀里钻出一个小脑袋,笑嘻嘻地说:“乖狗狗……papa,看乖狗狗。”

狼闻声向他呲了呲牙,越发逗得他咯咯笑出声。

巴基听到了孩子的笑,颤抖地抬起头,那匹冰原狼慢慢站直身体,彻底从阴影中踱出。一人一狼,两双颜色几乎一模一样的碧绿眼瞳互相对视着,空气在那瞬间凝固,场中忽然寂静无比,连一根针掉落的声音都响如雷鸣。

狼伸出舌头,舔了舔巴基的脸。

 

高贵的omega、天真的稚子以及传说中的凶兽,这简直是吟游诗人歌谣里的场景。一片哗然之中,不知是谁最先赞叹:“果真是奔狼之血啊!”随即响起了声声附和。有人大声向旧神祈祷,更有人喜极而泣,为这神迹般的画面感动莫名。唯有巴基对这一切恍若无闻,他抱紧他的儿子,半跪在地上,只顾怔怔地望着眼前那匹冰原狼。

许久之后,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轻轻摸了摸野兽颈后的长毛,犹豫着叫它:“……Winter?”

狼在他手腕上蹭了蹭。

“你真的是我梦里的……那他呢?你把他带回来了吗?”

狼无法作答,却好似能够明白他的心意,温热的舌头将他脸上滚落的泪珠舐去。

 

“还傻站着干什么?去,把王子殿下拉开,然后杀了那只怪物。”朗姆洛突然命令。

恐怖堡的从人吃了一惊,但他们早已习惯了对主君的命令无条件服从,只略微犹豫,便重新举起的手中的长剑和十字弓。

“住手!”人群外有人高喊。巴基的脸立刻转向声音来处,待发现是身穿黑衣的萨姆•威尔逊,眸子中的亮光瞬间就黯淡了下去。

朗姆洛根本不理睬守夜人,只催促巴图克爵士:“快点!”巴图克连忙点头,就要上前去拉巴基。

“……住手,”巴基对巴图克说,他抬手擦去眼泪,站起身来,将弗兰克抱在怀里,冷淡地望向朗姆洛,“这里是我的临冬城,不是你的恐怖堡,还轮不到你发号施令。”

朗姆洛的脸色由青转红,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

巴基不理他,转向萨姆•威尔逊:“威尔逊,这是……你带来的冰原狼?”

其实此刻萨姆也是稀里糊涂,局势变化的太快,他还没完全弄明白,出言阻止只不过是下意识的反应罢了,毕竟他不能眼看着罗格斯的伙伴死在这里。听到巴基的问题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如果不说实话,有意欺骗王子可是大罪;而如果说实话,罗格斯不止是个刚刚归化的野人,还是长城之外的异形者,谁知道Winter会不会当真闯祸,或者恐怖堡伯爵会不会迁怒于他,刻意找大个子的麻烦怎么办?左右为难之下,他的回答也变得含糊起来:“啊,殿下,这狼是……我的……那个……”

 

“……巴基?你没事儿吧!”

萨姆的话还没说完,变故又起,人群再次让开一条通路,多恩亲王特查拉殿下到了。他自然也带着数名多恩侍卫,这些来自维斯特洛大陆南方的武士从未见过这般硕大的野兽,警惕之余又各个露出好奇的神色。

特查拉的表情却没有什么变化,他轻轻瞟了一眼依偎在巴基脚边的冰原狼,仿佛那只是一只普通的猎狗,就把目光移到了临冬城王子的脸上。

“我听说你有危险……不过现在看来好像是虚惊一场。”

“谢谢您的关心,亲王殿下,”巴基彬彬有礼回答。他想起了怀中的弗兰克,于是介绍道:“这是我儿子……弗兰克,向亲王殿下问好吧?”

男孩儿回头看了一眼多恩人,却丝毫没有打招呼的意思,又把头转了回去,小脸深埋在巴基的脖颈下。

巴基搂着他,微微苦笑。

 

站在旁边的朗姆洛冷笑一声,气氛瞬间变得异常尴尬。多恩亲王依旧毫不动容,“非常聪明的孩子,”他评论道,随即对巴基说,“您没事就好,王子殿下,那恕我先告辞。”

他微微弯下腰,巴基习惯性地想要伸出手去,忽然意识到自己此刻衣冠不整,满身满手都是灰土和污泥,脸颊不禁隐隐发烧。特查拉亲王却好似全无察觉,依旧用嘴唇轻触他脏兮兮的手背,然后直起身,向他点头示意,带着自己的随从转身离去,这下巴基是真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弗兰克,过来!”朗姆洛突然开口呼唤。巴基怀里的那个小男孩儿立刻抬起脸,挣扎着就要跳下地。巴基拗不过他,终究还是松了手,看着他开心地跑上前。

恐怖堡伯爵伸手拉住小男孩儿,一言不发穿过人群,向着多恩亲王相反的方向而去,再也没有多看巴基一眼。弗兰克•雪诺走了两步,突然回头招呼他:“papa,来啊!”

巴基望着儿子,以及朗姆洛执拗的背影,苦笑着回答:“弗兰克,你先和……伯爵去吧,一会儿我去接你。”男孩儿还想说什么,已被朗姆洛连拖带拽地领走了,自始至终,他儿子的父亲都没回头多看一眼。

 

巴基愣愣地望着儿子离去的方向,许久才舍得收回目光。他昂起头,拼命眨动双眼,深深吸一口气,再转回脸时已将那片刻的脆弱神情妥善收藏起来,恢复了表面上的镇定。

“你还没回答我,首席游骑兵,”他对萨姆·威尔逊说,“这是你带来的狼吗?”

“……不,这是我的狼。”有人答道。

从满脸愕然的萨姆·威尔逊身后,突然走出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红棕色的头发,连鬓的络腮胡须,一身守夜人的黑衣,双眼蓝如苍空。

巴基的身体清晰可辨地晃动了一下,就像是有人狠狠揍了他一拳似的。他的脸一片惨白,全然失了颜色。

“走了,Winter。”那人并未向王子殿下行礼,径直招呼他的伙伴。

冰原狼闻声立刻小跑起来,几个呼吸功夫就从巴基脚边窜到了大个子身旁。大个子弯下腰,像对待小孩子一样轻轻抚弄野兽的双耳。

“你吃东西了么,坏姑娘?”他语气温柔的和他的狼说话,好像周遭是茫茫雪原,天地之间只有他们两个,“走吧,我给你留了半只烤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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