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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流淌一如年少时模样,想避世更要在世上

【盾冬/叉冬】凛冬将至(10)

万岁!终于上班了!

PS:坚持不能爱对方胜过爱自己的盾冬都是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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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冷风

 

“……他在看你,他一直看着你。”萨姆说。

罗格斯恍若无闻,他抓着一只大毛刷,正在试图刷去冰原狼身上沾染的草叶和泥巴。Winter显然把这当成了一个有趣的游戏,它逃远了又跑回来,兜着圈子躲闪,在他腋下钻来钻去,兴奋地摇着尾巴。

“嗨!这到底怎么回事?别装作没听见,罗格斯!”萨姆开始生气了。

“什么‘怎么回事’?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罗格斯面无表情回答。

萨姆再也忍耐不住:“够了,罗格斯,我受够了你的闪烁其词!自从来到临冬城,你做的每件事都透着古怪,你和你的狼……还有王子殿下到底是怎么回事?中午你离开的时候,他对你的关注绝对不正常,只要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

罗格斯停下手中的活计:“那好吧,萨姆,你倒说说看,他是临冬城的王子,而我以前是长城之外的自由民,现在则是冰墙上的黑乌鸦,我们之间能有什么关系?”

萨姆·威尔逊语塞,这也正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无论从何种角度去想,他们两人都判若云泥,人生本不该有任何交集,但是……但是巴基王子之前在兽舍边的异状实在是太明显了,他不知这预兆的是凶是吉,总觉得放心不下。

首席游骑兵于是无奈耸耸肩,试图说个笑话:“好吧,也许他看上你了,就像是歌谣里唱的,一见钟情什么的……”萨姆编不下去了,他自己也觉得这可能性实在滑稽,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至少大个子罗格斯完全没有笑,他低头给Winter刷毛,表情全都掩藏在了浓密的胡须里。

 

那天晚上的招待宴会摆在了领主用餐的小厅,四壁插着的牛油蜡烛将室内照耀得亮如白昼。萨姆·威尔逊被安排在了王子殿下左手边的荣誉位置,王子右边则是作陪的守卫队长克林特·巴顿,其他同来的守夜人们则依次入席,环绕整条长桌。

饭菜依旧很丰盛,但萨姆却吃得味如嚼蜡,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长桌边相对的那两个家伙吸引去了。他简直能以祖先的灵魂起誓,从上第一道菜开始,临冬城主人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大个子游骑兵左右。到了第二轮祝酒之时,巴基更是直接问他:“威尔逊,我听巴顿说,这位黑衣兄弟原先是长城外的居民,还是个异形者,这是真的吗?”

萨姆在心中翻了个白眼,无奈只好把讲给克林特的故事又复述了一遍。从头到尾,罗格斯只是低头吃东西,似乎席间讨论的事情完全与他无关。其余客人们自然也发现了此间异状,宴会气氛一点也没有惯常的欢笑热闹,有的只是众人诡异的沉默与萨姆独自应付主人的尴尬对谈。

宴席接近后半,厨师端上来了一道奇怪的菜肴,是银盘子里装着的黑乎乎的泥团,泥团上还贴着五颜六色的羽毛。

黑衣兄弟们从没见识过这个,不免各个脸现疑惑。巴基微笑,招呼仆人将盘子移到他身前,王子殿下倒转匕首用刀柄轻敲泥团,外壳应声碎裂,露出里面雪白的熟肉,热腾腾的蒸汽与一股诱人的肉香立刻充斥整个空间,令人不由食指大动。

“这是烤天鹅,”巴基笑道,“君临的名菜。”

他用匕首切下一块肥美的天鹅腹肉,盛在一只餐盘中,轻轻指点,仆人立刻端起菜肴绕过长桌,将餐盘放在罗格斯面前。

巴基看着他,一字一句问道:“我对你的狼很感兴趣,罗格斯,晚餐后能陪我去神木林祈祷么?我想听你讲讲关于Winter的事。”

众皆愕然,突兀的寂静之中,大个子游骑兵终于抬起头来,两只眼睛凝定不动地回望临冬城的主人,脸上依旧看不出情感的波澜。

也许过了一个冬天那么久,他才低声回答:“……如您所愿。”

坐在王子旁边的萨姆清晰地感觉到巴基殿下长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松懈下来,仿佛他是等待宣判的死囚,而罗格斯是宣读赦书的执法官。

巴基殿下的声音几乎在颤抖,几乎柔软近乎恳求:“那么,尝尝这个吧?”他对罗格斯说,“这是我丈夫最喜欢吃的一道菜。”

——奇怪的很,他此刻完全混淆了语法,用的是“我丈夫”,而并非“我的亡夫”。

仆人给盘中的天鹅肉淋上酱汁,罗格斯拿起匕首机械的切割着,然后扎起一小块送到唇边,却始终没有张开嘴。厅中其他守夜人有的诧异有的疑惑还有的若有所思,道道目光全都集中在大个子身上。

罗格斯忽然放下匕首,猛的站起身。“我吃饱了,我们现在就走吧。”他非常失礼的开口要求。

王子殿下并没有觉得被冒犯,他只是无声地叹息一声,仿佛有点失望。“好吧,等我换件衣服。”他说。

整晚旁观的克林特·巴顿连忙起身,想要随扈在侧,可是巴基却向他摆摆手:“不必了,还有好几道菜呢,你们继续吃完吧。罗格斯,Winter可以保护我的是吗?咱们走吧,带上你的狼。”

 

两人一出门,小厅中面面相觑的众人就仿佛魔法解除的石头雕像,立刻忍不住嗡嗡议论起来。平常和萨姆相熟的一位守夜人事务官更是直接凑近,偷偷问他:“萨姆,怎么?王子真的看上大个子了?他的确是个挺强的alpha,两腿间的东西估计也不小,可我们是长城上的黑乌鸦啊,我们发过誓的,那玩意儿上可有封条呢。”

萨姆·威尔逊气急败坏地在他头上敲了一记,斥道:“胡说什么!亚伦,王子殿下的事也是我们该多嘴的?还有,别装模作样了,以为我不知道你经常去鼹鼠村挖宝的事吗?”

亚伦吐着舌头把脑袋缩了回去,萨姆却再也平静不下来。他伸手一把拉住傻愣愣坐在座位上的克林特·巴顿。“跟我来一下!”他说。

他将巴顿拽到小厅毗邻的一件餐具室里,紧闭上房门,努力压低声音问他:“克林特,巴基殿下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克林特紧皱着一张脸,仿佛嘴里塞了半个柠檬。“这我哪知道,”他回答,“他从今天中午开始就不太正常了。”

萨姆皱眉思索片刻,凑近他试探着问:“那你说,是不是有可能……我是说,那个可能……”他辅之以暧昧不明的手势来说明不方便出口的猜测。

“我说过了,我怎么知道。”克林特答道,显然萨姆的意思让他有点生气。

“那殿下他曾经做过类似的事情吗?比如突然看上哪个alpha,然后……就这么……”

“你是听了那些流言吧?”巴顿打断他,“我是跟着娜塔沙公主来到临冬城的,我只能说,在我接触到王子殿下的这两年多时间里,从没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一次也没有。”

“可是,他是个omega……”

克林特耸耸肩:“我不知道一个omega该是什么样,我替他辩白也并非因为他于我有知遇之恩。但是——按理说这不是我该讲的话——据我所知,在平常的日子里,他甚至没有床伴,就算是和……那位大人,也只在热潮期才会同寝……”

“那位大人?恐怖堡伯爵?”

“是啊,昨天你也看到了吧?他们两个的关系实在是……相当古怪,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明明会一起共度热潮期,甚至还生了个儿子,却比起情人来更像是仇敌。看他们‘争吵、闹翻、伯爵跑回领地、过了一阵子又回来’的戏码,我都不知道看过多少次了……我说这么多不该说的话只是要告诉你,巴基殿下真的不是那种到处物色alpha弄上他的床伺候他的omega,今天这种怪事我真的是第一次见到。”

听了克林特的回答,连这个唯一的可能性也被否决掉,萨姆·威尔逊彻底陷入了迷惑,并为此愈加不安。他只求此刻正在神木林中陪北境最尊贵的omega散步的那个什么都不懂的alpha,千万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才好。

萨姆的头真的开始疼了。

 

冷月当空,阴影遍地,两人一狼穿过通往神木林的小门。Winter自从进了临冬城,大半时间都被拴着,此刻终于得了自由,兴奋地在林间小跑着,绕着两人打转。

“你……认得Winter多久了?”巴基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很久很久吧,具体我不记得了。我经历过一些事,失去了很多过去的记忆……但是异形者和伙伴之间的关系一般始自动物年幼时,Winter已经成年了。”

巴基似乎犹豫了一下,方才小心翼翼重复:“你失忆了?什么时候失忆的?发生在多久之前?”

“两年多之前吧,”罗格斯回答,“村子遇到雪崩,我被守夜人搭救,先做了他们的俘虏,最近才宣誓成为他们的一分子。”

“……和我失去斯蒂夫的时间差不多。”巴基低声说。

罗格斯并无反应。

“斯蒂夫……”巴基慨然长叹,“这是世上最棒的名字,是不是?”

罗格斯依旧一言不发。

“其实,”巴基继续道,“我想单独和你谈谈,是因为我的一个梦——嗯,或者说,一系列梦比较恰当。自从斯蒂夫死后,我经常会做那个梦,我梦见……我变成了一匹狼……”

巴基突然停下脚步,侧头凝视罗格斯的脸:“我梦见我变成了一匹狼,而身边有一个人叫我Winter,我看不见他的脸,但我知道那是斯蒂夫,那是我丈夫。我们分别的时候他吻了我,告诉我他很快就会回来,所以我一直在等,等他履行承诺回到我身边。”

罗格斯也停下来,他听他述说,长久地沉默着。末了,他告诉他:“……那只是一个梦,王子殿下,一个巧合罢了。”

“什么?”巴基震惊地睁大双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只有异形者方能将思维投射在他的动物伙伴身上,而Winter是我的狼。如果会做狼梦,那也该是我,而不是你——所以你那只是一个单纯的梦境而已。”

“……怎么会?”巴基轻声呢喃,“斯蒂夫……怎么会?”

罗格斯无情地接道:“斯蒂夫已经死了,你脖子上消失的结合伤就是答案。王子殿下,面对现实吧,你该从梦里醒过来了。”

巴基彻底呆若木鸡。

“……你爱过他吗?”罗格斯忽然问。

“什么?”巴基恼怒地回答,“我当然爱过他,我现在也依然爱他!”

“那就忘记他,别用你的思念将亡者束缚在人间的国度,他该回归心树,成为先灵的一部分——他将铭记你的爱,用另一种存在形态照拂你终生。”

罗格斯每一句冷淡的答案都像是狠狠戳在巴基心口的一把刀,逼得他连退两步,下意识回答:“不、不……斯蒂夫信仰的是七神……”

“但他是北境之王,他死于长城之外,是不是?”罗格斯依然毫不留情,“在那片土地上只有旧神才有力量。”

冰凉的月光下,巴基的眼中泪滴闪烁:“所以这就是你的全部建议?叫我……叫我把他遗忘?”

罗格斯的脸始终藏在树荫的暗影中,此刻他的声音终于泄露出些微的不稳定:“是的,忘了他,然后再次结婚,这样对所有人都好,这样……对你最好……如果你需要我的谏言的话,王子殿下,嫁去多恩吧,剥皮人(恐怖堡族徽)手上染了太多无辜者的血,他绝难善终,更非你的良配,请你离他越远越好。”

话一说完,守夜人便头也不回转身离去,身形没入了无边黑暗。只剩下巴基呆呆站在原地,眼泪终于在冷风中滑落,又被冷风吹干。不知道为什么,Winter这回并没有跟着他的主人离去,它从树丛中钻出,依偎在临冬城的王子脚边,用毛茸茸的的大脑袋蹭他的腰。

巴基慢慢蹲下身子,抱着狼的脖子放肆地痛哭起来,就像是个歇斯底里的孩子。在这孤独寂寥的长夜,庇佑生灵与死者的至圣所,月与风铭记了这一切,他的泪水消失在冰原狼密厚的毛皮里。

他突然觉得冷,好冷好冷啊……

他的冬天终于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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